“去吧。”
碧雲剛走出門,身後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主人。”如煙走上前,“您就不怕她覺得您不信任她,不忠于您?”
雲舒抿上一口茶,往門外望去,“你與她一同進的府,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屬下想多了。”
“行了,有什麼進展。”
“十八年前,主家入了這雲府,喜愛種種花草,買這個惜花的人有三個,主家自己還有柳氏,以及...”她頓了頓,“以及老爺。”
“說點我沒猜到的。”雲舒淡淡地說着,“賬本那件事呢?”
“回主人,賬本的主人是雲府的前任賬房先生,賬本一共有上下兩冊。”如煙走上前去為雲舒添了添茶,“一本在顧臨風手中,另一本.......”
“行了,知道了。”雲舒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書桌,拿起筆寫下一行小字,“悄悄送給顧臨風,馬球賽他幫的忙,我還清了,該他欠我了。”
“是。”
如煙上前去拿起紙條,翻窗後不見了蹤迹。
碧雲将吃食端了進來,“小姐,我讓小廚房做了一些蓮子粥,你來嘗嘗。”她将吃食放在桌上,四處張望着。
隻見雲舒将那嫁衣穿在身上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嫁衣上的鳳凰惟妙惟肖,月亮的光映着窗戶灑了進來剛好落在那飛舞的鳳凰之上,嫁衣上的鳳凰就好似活了過來。
“小姐,你好美!”碧雲看得呆了,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嫁衣,“不,不行,奴婢的手怎能将這等尤物給玷污了?”
說完她又将手抽了回去。
雲舒被她的這番舉動逗樂了,擡手抓起她的手就往衣服上摸去,“摸一摸,無妨。”
碧雲摸着那嫁衣的料子,輕輕地擡起來挨着自己的臉頰,“小姐,這衣服的料子真舒服啊,皇家的東西就是好哈!”
将嫁衣換下之後,雲舒坐在桌前吃起了蓮子粥。
“碧雲,我方才跟你說以後慢慢講與你聽,你會不會覺得我不信任你?”
碧雲不知道雲舒為何突然這麼問,難道是她方才表現得有些不悅嗎?
“不會呀,小姐,您做事自然有您的考量,就像夫人一樣,她做事有條不紊,心裡跟明鏡一樣,小姐不告訴奴婢,定是因為害怕奴婢知道得太多會招來什麼殺身之禍。”
“你能這麼想,屬實很難得。”
“小姐,我的命是夫人給的,夫人告訴我我的職責就是小姐在的時候我在這深宅大院裡将小姐伺候好,小姐願意告訴奴婢,奴婢自當是歡喜的,若是小姐覺得時機未到,奴婢雖然會有小失落,但也不會覺得小姐不信任奴婢的。”
“碧雲,”雲舒拉着碧雲坐下,“你既是母親給我的,那定然是我的家人,在這深宅大院之中,有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要你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碧雲記下了。”
翠雲苑中。
“娘,你說雲舒苑那丫頭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沒看見她巴結你爹那股子勁兒嗎?定是今日害怕你先告她狀,拿着這嫁衣示好來了。”
柳氏正一針一線的縫着鞋子。
雲嫣将那嫁衣放在一旁,跑到柳氏面前坐下,“娘,這可是那沈靜瑤的遺物,那雲舒就這樣舍得?”
“她自小不在沈靜瑤身邊長大,現下知道的也是自己克死了自己的娘親,又沒有感情,有何舍不得,我這個當母親的對她好一些,她自然就将我視作母親了,畢竟在那腌臜之地養了那麼久,稍稍給點甜頭就巴巴地過來了。”
“這倒也是。”
雲嫣又站起身向那嫁衣走去,拿起來站在銅鏡前比劃來比劃去。
“你呀,何不試試?”
雲嫣聽到這話趕忙将那嫁衣穿在了身上,給柳氏都看怔了,柳氏放下手中的繡活兒,走到雲嫣的身旁,細細打量着,“嫣兒,可真美啊!”
“可是娘,這是那人的遺物,我真的要穿着它出嫁嗎?”
“渾說什麼,我的女兒怎的會穿别人穿過的衣服出嫁呢!”
雲嫣轉身抱着柳氏,“娘,我就知道你最疼嫣兒了,我以為你今日說的是真的。”
柳氏撫摸着雲嫣的後背,“你可是娘掉下來的一塊肉啊,今日無非是說給你爹爹聽的,這嫁衣她既然主動送上來了,哪有不收着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