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秋蘭手中的賬本不是完整的,隻是她在給沈靜瑤接生的前一天到雲賢的書房抄的,現在給了顧臨風,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既然要用毒,那當然是讓他們自己也嘗嘗毒物的滋味了。
雲舒抱着匣子緩慢地摸了摸,嘴角輕輕地往上勾着,片刻後才将匣子放進屋内。
柳氏正看着她那開得豔麗的牡丹哼着小曲兒,心裡像是想着什麼高興的事,嘴角一直上揚着。
陳媽媽看她如此高興,走上前輕聲問道,“夫人,近日府上可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陳媽媽,過兩日禮部侍郎會帶着他的孩兒上門提親,記得吩咐府上的人都機靈着點兒。”
“诶....好....”陳媽媽笑着往後退了退,“夫人,這麼說二小姐的婚事這是定下了?”
“那是自然,老爺親自與那禮部侍郎說的,這還有假?”柳氏看着眼前的那幾盆牡丹笑了笑,撫上最豔的那朵,“那孩子不說其他的,日後定是會加官進爵的,他的舅父好歹也是有個爵位傍身的。”
陳媽媽回頭倒上了一杯茶,拿起來遞給柳氏,“那豈不是日後禮部侍郎的兒子有望繼承爵位?”
“别瞎說,都沒影兒的事。”柳氏接過茶水抿上一口,遞回給陳媽媽,“雖說那侯爵膝下無子,也是娶了有七八房,但是萬一哪一日哪個妾室一争氣,給他生了個兒子呢?”
“還是要恭喜夫人,不管如何二小姐嫁過去那定是不會吃虧的,日後夫人還有可能封诰命呢!”
“哈哈哈,就你嘴甜。”
柳氏心中樂開了花,伸手将頭上的一支珠钗取下賜給了陳媽媽,陳媽媽也是當即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謝謝柳氏。
傍晚時分,雲賢用完晚膳便借口回了書房,柳氏本想與他商量一下雲嫣的婚事,此時也不得不作罷。
雲賢回到書房時,穿着黑衣鬥篷的女子再次出現。
“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要事?”雲賢看着那背對着自己身影的女子唯唯諾諾地說道。
“主人聽說,汴京商會背後的人好像要在半月後的花燈節現身,若是能與他促成官鹽的生意,雲大人這日後,可就什麼都不愁了。”
“不知主人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主人要你坐上商會會長的位置,否則.....”
“否則什麼?”
女子頓了頓,說道,“否則下個月的解藥,就沒有了。”
“屬下一定辦到。”雲賢俯首跪在地上,此時已經汗流浃背,“不知這個月的解藥?”
“賬本一事主人不再計較,你将另外半冊賬本火速處理掉,這個月的解藥會在三日後出現在你的書房裡。”
說完還沒等雲賢擡頭,女人便不見了。
雲賢并沒有處理那半冊賬本,而是将那賬本悄悄地拿出來放在了後院的一口廢井之中,裡面可有着他好些秘密。
将賬本放好後,他看了看四下無人,将那廢井又掩蓋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朝着翠雲苑走去。
這麼些年,從來沒有人注意過這口廢井。
而他的這些舉動,被角落暗處的碧雲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他的秘密可真多。”
碧雲将看到的一切告訴雲舒後,雲舒抿上一口茶說着,“這也就不奇怪了,他上面還有人。”
“小姐,奴婢知道有些事您不告訴奴婢是為奴婢好,但是奴婢這兩天聽得雲裡霧裡的,不如您就告訴奴婢吧!”
她蹲在雲舒的身側,眼睛眨巴着。
“雲賢和柳氏都給我母親下了毒,隻是我目前還不知道誰的毒是最後的緻命關鍵。”
“什麼?老爺?”碧雲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又慢慢地放開,“小姐,奴婢聽說老爺以前很疼夫人的,怎麼會?”
“這也就是我很想知道的答案,他為什麼要給他朝夕相處的妻子下毒,難道是為了柳氏嗎?”
“不會吧,雖說柳氏是比夫人早些日子進門,但是據說夫人進門後和老爺也算是琴瑟和鳴的,柳氏整日都會吃醋,也會耍手段将老爺帶去她的房裡。”
“這些我目前還不清楚,所以還在查,在這個府裡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奴婢知道了。”
碧雲這才明白,雲舒要做的事是一件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事情。
眼前說着這一切的小姐,好像與她之前認識的小姐完全不一樣了。
“恐怕一切都隻有雲賢自己知道了,畢竟現在母親的屍首早就已經不知道在何方了,隻有雲賢或者是柳氏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有些東西柳氏也不知道。”
“小姐,那怎麼辦啊?”
“無妨,好在現在狐狸尾巴已經露了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