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溪大口大口喘着氣,剛緩過來,餘光便瞥見男人正嫌棄地将手往襯衣上不斷地進行擦拭,仿佛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氣得她差點兒暴跳如雷。
活了二十多年,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男人對她避之不及,嫌棄至此!
以往誰對她不是阿谀奉承,谄媚非常?可以說她一直過的是衆星捧月一般的日子。
這種落差讓宋時溪不禁也冷下了臉,狠狠瞪向他。
殊不知這樣的神情落在旁人眼裡,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秦樾看着宋時溪表情幾番變化,最後竟然選擇用一雙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勾他,眉頭不禁蹙起。
她的一頭墨發不知何時已經散開,淩亂地披在腰間,襯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白得愈發晃眼,有幾縷長發還糾纏在他的手臂上,溢出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雪膚花貌,美眸瑩潤,飽滿紅唇泛着春日桃花的顔色,嬌媚相間,活脫脫像極了山林間專吸人精魄的女妖精。
哪還有剛見面時的那種小心翼翼?
簡直膽大包天。
從今天初次見面起,他就知道她生了一副好樣貌,但行為舉止間卻唯唯諾諾,一股小家子氣,完全上不了台面,再加上她對枝意做的那些事,他就對她更看不上眼。
當初枝意骨折住院的時候,他恰好去了國外視察,等他回國,一切都晚了,他爸又對她百般維護,他便隻能暫時壓下怒火,準備回京後再處理。
誰曾想她表面膽小乖順,背地裡卻敢用這樣肮髒的手段來算計他。
先是在酒中下藥,引他來雜物間,然後關門上鎖,寬衣解帶地往他身上撲,被他用力推開後,還不長記性,居然妄想喊人進來,将兩人捉奸在床,好順利上位。
幾番計策不成,現在又用美貌勾引。
真是輕浮,狐媚,不知羞恥!
秦樾眸色沉了沉,看向宋時溪的眼神也越發鄙夷不喜。
但不管如何,她都算是秦家半個養女,如果今天這事傳了出去,對秦家都是百害無一利,隻能壓下去。
想到這兒,秦樾眉頭蹙起,竭力壓下身體深處傳來的燥熱,薄唇輕啟冷聲道:“從窗戶爬出去,去前面找我的秘書過來,不然……”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時溪正在氣頭上,對秦樾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整理着裝。
許久不曾得到回應,秦樾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呼吸都氣得重了兩分,掀起眼皮朝着她看過去,就瞧見她正在慢條斯理地梳頭,手臂擡起,衣袖滑落,露出一小節白皙皓腕。
他皺眉,挪開視線,卻又看到衣角往上露出的楊柳細腰。
目光越避便越是看到不該看的地方,秦樾索性擡起手擋在眼前,眼不見心為靜,但視覺消失,其他感官便越發靈敏。
布料摩擦發出的脆響,女人唇咬發繩發出的砸吧聲,鼻尖萦繞的淡淡清香……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無限放大,一點點蠶食着他的理智。
秦樾指尖扣緊掌心,沒一會兒便變得血肉模糊。
這一幕自然被宋時溪盡收眼底,她輕哼一聲,解氣地勾唇笑了笑,或許放在平時她還不敢無視這個瘋批,跟他對着幹,但是現在他中了那種藥,在她這個異性面前能翻得起多大的風浪?
至于未來會不會遭到報複……
就算沒有這一茬事,他也不見得會放過她,她還不如先洩洩憤,再想解決的法子。
看着狀态越來越不對勁的男人,宋時溪一方面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真的做出什麼,另一方面也怕他死在這兒,畢竟原主買的藥那可是給畜生配種用的!
當即不再耽擱,麻溜地越過他,搬起一把椅子架在窗戶下面。
等爬上去,确定能順利出去後,才扭頭居高臨下地看向他,問道:“你秘書今天穿什麼顔色的衣服?”
她做這些的時候,秦樾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聞言,雙眼猩紅地望向她,動作有些許僵硬呆滞。
隻見夕陽餘晖慢慢浸入,盡數印在她的發絲上,給她披上一層紅霞暖光。
秦樾眯了眯眼睛,不禁想起虎口上被她狠狠咬後留下的牙印,紅紅淺淺的,不是很疼,卻泛着深入骨髓的癢意。
“黑色。”
得到答案,她翻窗而出,再看不見身影,昏暗的室内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秦樾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癱坐在地上,狼狽地劇烈喘息着。
半敞開的窗吹進來陣陣微風,染着些許香氣,非但沒有帶來半分涼爽,還更添了些許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