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
秦樾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個答案,一時間有些愣住,轉瞬便笑出聲來,身體慵懶地往後靠了靠,繼續等她的後話。
聽見他笑,宋時溪身子顫抖得更厲害,小心翼翼地睜開眼,見他表情無異,心裡松了口氣,但轉而又想到他本就情緒難辨,那松了的氣便又提了起來。
“是,是啊,我喜歡你,雖然我們之前沒有見過,但是通過電話的,伯母還給我看過你的照片,哥你長得那麼儀表堂堂,玉樹臨風,應該沒有哪個女同志會不喜歡吧?”
宋時溪一邊絞盡腦汁地拍馬屁,一邊偷偷去瞅秦樾,但卻看不出什麼,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說。
“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你不一定會喜歡我,伯父伯母也肯定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這句話說完,她還格外應景地掉了兩滴眼淚,宛若愛而不得的深情女人。
“你一直待在深市,這次枝意生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我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藥那麼猛,看到哥你難受,我就後悔了,我知道自己千刀萬剮都難辭其咎,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宋時溪越說越投入,到最後哭得滿臉都是淚,長睫上挂滿了淚珠,晃晃悠悠的,遮擋了視線。
就在她誠惶誠恐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
“一邊喜歡我,一邊還到處相親?”
秦樾嗤笑一聲,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道破她所有的謊言。
腦海中卻不禁想起在狹小的雜物間内,她慢條斯理整理着裝,故意勾他失态的冷靜模樣,那時的态度跟現在可謂是天差地别。
從一開始就是他小看了她,這個女人嘴裡就沒一句真話,慣會裝模做樣。
思及此,他的面色越發沉了幾分。
被揭穿,宋時溪表面面色一僵,懊惱地閉緊雙眼,内心卻松了一口氣,果不其然,這人雖然一直待在深市,但是卻對京市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眼下将他的注意力都引向她撒謊成性,攀龍附鳳上面,總比他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去懷疑這件事另有隐情要強,反正原主的黑曆史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多這一條。
隻要别跟女主扯上關系就行。
如果要讓秦樾知道真相,恐怕這會兒就不是“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了。
“我那隻是……”
狡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樾無情打斷,“宋時溪,我不在乎你嘴裡有多少真話,之前又幹了什麼,我隻希望你以後離秦家所有人遠一點,不然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後悔。”
他語調平淡,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宋時溪低下頭,肩膀顫了顫,裝作乖巧受教的模樣,不出所料,下一秒他的語氣就緩和了些許,但依舊冷冽如刀。
“秦家是欠你們宋家人情,但是今天這事過後,便一筆勾銷,以後做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後果。”
“我不是我爸,不會無條件包容你。”
“隻要你乖乖的,等你大學畢業後,我會讓人給你安排一套房子和一筆錢,讓你富裕地過一生。”
一直看似認真聽着,實則神遊天外的宋時溪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後終于提起了些許興趣,長睫覆着的一雙眸子亮了亮。
京市的一套房?還有錢?
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但是高興之餘,她也聽明白了秦樾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不管她願不願意,這些都是買斷她和秦家情分的東西,自此之後,非必要不用聯系了。
那感情好啊,正好她也不想跟書中女主這一家子有任何牽連。
至于以後乖乖的?她都準備從秦家搬出去了,還能怎麼不乖?所以這套房子和這筆錢算是意外之财!那她就不客氣了。
宋時溪強壓下即将揚起的唇角,故作柔弱地咬緊下唇,可憐巴巴地道:“可是伯父他肯定舍不得我……”
話音剛落就瞧見秦樾不悅的眼神瞥了過來,她當即噤聲,手指緊緊抓住衣角,像是在痛苦糾結,最後溢出兩滴淚水,勉為其難地輕聲道:“我知道了。”
這四個字砸下去,秦樾滿意地颔首點頭,最後叮囑道:“今天的事爛在肚子裡。”
傳出去像什麼話?
宋時溪也覺得丢人,再者這種事情對女人名聲的傷害遠遠超過男人,她自然不會不同意,當即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乖順,秦樾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可轉念一想,就算她陽奉陰違那又如何,他總有辦法讓她聽話。
就在這個時候,徐進澤回來了,瞧見坐在床頭的秦樾,眸光一亮,語氣難掩激動,“秦總,你沒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深市那邊流行起了叫“某總”“某老闆”的稱呼,他們這些南下的,也将其學了去。
在外叫習慣了,現在回到京市還一時改不過來。
秦樾靠坐在床頭,走廊的光照射進來,襯得他越發俊美且極具壓迫感,他輕輕擺了擺手,開口道:“送她回去。”
“是。”
徐進澤先是将手中提着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就示意宋時溪跟上他。
宋時溪見徐進澤回來後,就一直眼巴巴地盯着那散發着勾人香味的袋子。
他給秦樾買的肯定是頂頂好的,而她從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誰知道徐進澤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都不知道把帶給她的飯拿着。
于是她便隻能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徐秘書,我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