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樾一直隻用右手,這會兒拿湯勺去舀湯,兩隻手才暴露出來。
聞言,大家頓時全都朝着秦樾看過去,宋時溪也不例外,而且她就坐在他旁邊,離得近便看得更為清楚,隻見他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圈牙印,傷口極深,再加上開始結痂了,看上去格外可恐和醒目。
這得多疼啊?
宋時溪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昨天那種情況下,她下嘴根本就沒法控制力道,但昨天醫生給他處理傷口時,她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好像沒現在看上去那麼嚴重啊。
宋時溪越想越覺得心虛,這還是她頭一次傷人,心裡難免緊張不安,但是轉念一想,要不是他捂着她的嘴,又壓着她的胸口,讓她沒法呼吸,她也不會用那麼重的力道。
思及此,心虛漸漸消失,但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定。
她的小動作全被秦樾盡收眼底,他眯了眯眼睛,幾乎将她在想什麼猜了個大概,薄唇勾出一抹輕諷的弧度,将手重新放回桌下,開口說道:“沒事。”
他敏銳察覺到這話一出,某個人肉眼可見地重重松了口氣。
呵,還知道怕。
“我看着像是被人咬的,傷口還挺深的,怎麼就沒事了?”鄭慧蘭心疼自己兒子,急得眉宇間都是擔憂,可再仔細一想,什麼人能咬到他?
而且她剛才瞧着,那分明是女人咬的……
想到這兒,鄭慧蘭一改愁容,眸光亮閃閃地追問道:“阿樾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談對象了?難怪你昨天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半夜才回來,原來是……”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給打斷了,她頓時不悅地看過去。
就見宋時溪被一口粥給嗆得一張小臉紅了大半,活像是煮熟的大蝦,好半晌才緩過來。
“快喝口水。”
秦泊遠親自給她倒了杯水,宋時溪雙手接過來,猛灌了一大口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這一番折騰,她整個人不免有些狼狽,但不忘将腦袋往下壓,避開鄭慧蘭的眼神,天菩薩,她真的沒有想打斷她逼問兒子感情問題的意思,可前提是這不要跟她扯上關系啊。
太離譜,太吓人了!
“吃飯小心點兒,現在沒事了吧?”損失了一個盤問的大好機會,鄭慧蘭氣歸氣,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嘴。
宋時溪連忙搖頭,“沒事了。”
聞言,鄭慧蘭便沒有關注她了,而是不死心地繼續朝着秦樾追問道:“阿樾?”
“哥,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秦枝意聽鄭慧蘭那麼說,就知道這牙印不一般,所以也好奇地跟着湊了個熱鬧,笑眼盈盈地問了一句。
秦樾餘光瞥着腦袋越垂越低的宋時溪,黑眸微眯。
他怎麼覺得她這一點兒都不像是想攀上他的模樣,反倒更像是恨不得立馬跟他撇清關系。
腦海中一旦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就像是春風吹又生,開始不斷生根發芽。
他暫時将其壓下,微微側頭看向寵愛了多年的妹妹,臉色難得柔和下來,“胡鬧,沒有的事情。”
可話是這麼說,卻沒有解釋那牙印是怎麼來的。
看出他不願意說,鄭慧蘭也沒有強求,隻是臉上卻帶上了掩蓋不住的喜悅。
“有了就帶回來,我和你媽不是那種老古董,隻要你喜歡的,我們都贊同。”
秦泊遠倒是難得插嘴了一句,看着這個從小就沒怎麼讓他操過心的優秀兒子,他眼裡滿是驕傲,但又想到他久久沒定下來的婚姻狀況,又有些愁。
“我聽說許家最近又添了個女娃,湊了個兒女雙全,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
鄭慧蘭顯然也知道這事,笑着附和道:“就是,阿樾你可要抓緊了,枝意身邊有硯行在不用我們操心,現在隻要你結婚了,我和你爸也就徹徹底底地放心了。”
“媽!”
秦枝意到底是年紀小,聽到這略帶調侃的話,臉上不由帶上了一絲羞赧,可想到李硯行,她眸中閃過一絲柔色和期待。
相比于她,秦樾就顯得平靜多了,面不改色地喝着湯,沒接話。
他不接茬,其他人也不好就着這個話題繼續聊下來,餐桌上難得安靜下來。
一直埋頭做鹌鹑的宋時溪這才敢重新拿起勺子喝粥,害怕再嗆到,她這次喝得格外小心翼翼。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沒有人再開口,直到快吃完了,鄭慧蘭像是記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對着宋時溪問道:“對了,時溪,你田姨家的小兒子說這個周六請你看電影,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