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滿含殺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暗室。
“等等,你們跟着赢......咳咳,跟着陛下出巡?那豈不是說,陛下現在就在陽翟?!”虞铮铮差點被茶水嗆到。
【我靠,離我這麼近啊!】
嬴政心想,實際上比你以為的還要近。
他淡淡點頭,并不否認,這件事算不上秘密:“不錯,你若想看,明日到官道上就能看到巡遊隊伍。”
虞铮铮突然将視線轉向暗室,隔着簾子看不清張良的臉,但她知道張良肯定聽到了。
張良如今在她這上值賺了不少銀錢,可不是上輩子那個沒有錢财隻能變賣家産才将弟弟安葬的可憐人。
【完了,看來大力士怒砸始皇車辇這一曆史要提前了。】
聽到這句心聲,原本打算走的嬴政也放慢了手中的動作。
果不其然,就看到虞铮铮焦躁地撓了撓頭。
她呆滞的望着暗房外的珠簾,就連她這種五音不全的人都能聽出來這铮铮琴聲透出來的殺意啊喂!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我這隻從幾千年後過來的蝴蝶,會不會影響到這個時代的變化?】
【張良其實完全不用去刺殺嬴政啊,再過幾年,等嬴政死掉,大秦氣數已盡,就輪到他上場了。】
虞铮铮并不希望張良冒險,但她沒有任何理由攔住他。
既擔心他成功然後導緻天下大亂提前開始,又擔心他失敗然後過上躲躲藏藏的日子。
嬴政則是慶幸自己沒有走遠,他胸膛快速起伏,努力讓自己沉住氣思考。
幾千年後說明這店家應當是他的後人,而過幾年後他就會駕崩,具體原因不明,是因為他死了所以大秦氣數已盡?還是因為别的原因呢?
幾人走後。
一隻白皙的手便撩起珠簾,張良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他拿起鎏金茶壺給虞铮铮添了茶水,輕聲說道:“良家中有事,近些日子怕是來不了樓裡了。”
虞铮铮心裡犯嘀咕,暗道果然來了:“......知道了,這段時日天氣炎熱,出行容易中暑,你需得小心謹慎才是,萬不能被炎熱沖昏了頭腦,”
那一雙眼黑白分明,藏着擔憂,仿佛什麼都不懂,又像是洞若一切。
張良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遇見虞铮铮的時候,女郎在街上遇到他,便一直追着他跑,還不停念叨着讓他跟她回家一類的話。
像她這樣輕薄的人,他是厭煩的,避之不及。
自從韓國被滅,他的生活便一落千丈。
那日,他穿着素衣去書肆想買些竹簡,又因穿着樸素被趕了出去,失意轉頭時,便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第二天,他家門口多了幾卷書。
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家中念書,躲着那個女子。
友人尋不到他,就來他家中拜訪,與他說起陽翟近日的趣事。
碰巧撞見他在桌前看書,友人奪過一看:“這是什麼書?我怎麼從沒見過?”
張良解釋道:“這篇名為千字文,何人所寫我也不知。”
說道最後,友人又約好明日上門刻寫《千字文》,這才離去。
“你說你要來做教書先生?”女子從後廚出來,身上卻沒有什麼怪味。
“嗯。”張良定了定神,認命般的接受這段注定的糾纏。
“我隻做教書先生,别的......别的......那是萬萬不能的。”張良将臉扭到一旁,不去看虞铮铮。
虞铮铮一片迷茫的望着臉頰羞紅的大美人,難道自己看起來很像黑心商人?
鋼鐵般堅定道:“先生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領一份工錢做多份工的!”
她原先打算去書肆尋個讀書人給夥計們開悟,一眼就從人群裡瞧見了他,長的好看,還窮,簡直就是為了她這座小樓準備的嘛!
沒想到問了好幾次對方都拒絕了,她也不是非他不可,就順手将他看中的那幾本書一并給他送去,然後又陸續問了好幾個識字的人。
聽到她說自己是商人的時候,無一例外都拒絕了她,她都準備放棄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原先看上的美人竟然選擇了自投羅網。
“大丫,你把先生帶去書屋,帶他看看環境,日後就要在那裡教人習字了。”
又有一桌客人來,虞铮铮隻能把大美人交到了大丫手裡。
“對了,還沒問先生名字?”
“章房。”
另一邊,吃了個閉門羹的友人正面對着緊鎖的木門暗罵張良不講信義!
雖然很地獄,但虞铮铮确實是在後面張良讓她支下月錢财拿去葬弟的時候才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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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兩個月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張良回過神來,他拿出那卷《千字文》放到虞铮铮面前,這竹簡一看就知道被精心愛護着,幹淨的如同新的。
隻有張良自己知道,自己無數次的打開過這本書。
“等我回來,再借給我吧。”
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