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4,白桦莊園主樓收藏室。
距離副本關閉倒計時17小時56分鐘。
還需賺取69857.81星币(算上陸芊的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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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黑影襲來,千鈞一發之際,梁昭臨幾乎是本能地動用了【擡腳!大掃除了】。
碎玻璃倒轉時空,一片一片地回歸原位,重新組合成窗戶,窗外的襲擊者動作被阻隔,慢了半拍。
正是這片刻的喘息之機,使得梁昭臨有機會閃身離開窗邊。
窗戶再次爆裂,搖曳的枝葉在梁昭臨之前站立的地方一卷,卻卷了個空。
“我靠,這老boss都在莊園裡養些什麼?”眼鏡男忍不住爆了粗口。
梁昭臨快步退出,緊緊地關上房間的門:“沒受傷吧?”
二人互相看了看,短發女揉了揉發軟的腿:“沒事。”
“跟我走,”見二人沒有跟上,梁昭臨冷冷地道,“你們覺得這扇門能攔得住它嗎?”
一個活生生的隊友就在他們眼前消失,縱然二人和油頭男交情不深,仍有些物傷其類的恐懼,壓抑不住的情緒不斷上湧。
眼鏡男後怕地回頭望了一眼:“妹妹,剛才那個男大學生,我們就這麼不管了?”
梁昭臨飛去一記眼刀,昏暗中依然淩厲:“管啊,你管?”
眼鏡男見狀噤聲,不敢再問。
程尖尖十分有眼力見,笑着介紹自己:“姐姐,我是程尖尖,他叫王察立,我們都是剛進本的新人,之後還請您多關照了。”
“你們有找到什麼有用的嗎?”
“隻有這一頁日記。”程尖尖拿出泛黃的紙頁,“看到它的那一刻,探索度漲了5%。”
“隻有一頁?”梁昭臨皺眉。
【3月4日陰這兩天頭疼病犯了,沒精神出門監工。3月5日雨實驗到最後階段。可惜琦安最近忙着賞畫,沒有空來欣賞我的進度。我不懂繪畫,她也不懂标本。】
琦安是白夫人的名字。梁昭臨也很好奇,自己的兩位雇主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不能表現出來。
她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語氣輕描淡寫地道:“你們現在什麼打算?”
“副本目标變動了。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明明說隻要生存滿七天,扮演好試睡員的角色就行。可是就在剛才,系統提示在17小時内破解副本秘密,可以提前通關離開。”程尖尖面露難色。
“剛被拉進這個倒黴的遊戲,又遇到這種倒黴的情況……”王察立歎氣,“隻怕是沒機會回去了。”
“17小時一滿,我們就會和副本一起完蛋。”程尖尖語調沉重,“姐姐,你一定有辦法。”
梁昭臨抿了抿唇,沒有答複,隻是加快了腳步。
原來大家的前程都同樣艱難,梁昭臨,沒有把握救下他們。
霧氣越來越濃重,大有湧進莊園的架勢。這棟樓本就不常關窗,空空的長廊逐漸被霧氣掩蓋。
梁昭臨總覺得有什麼蟄伏在暗處。
她并非冷血無情,隻是知道盤根錯節的爬山虎,隻是一個開始罷了。白世誠設計的這座莊園,本就是為百獸蟲魚設計,在他死後,正在逐漸失控。
至于油頭男,退一萬步講,即使爬山虎失靈意外逃脫,從這裡四樓的高度摔到地面,那也是丢了半條命的傷員,很難帶上他。
也不知道外來者死後,星币會歸零還是掉落,梁昭臨冒出這個想法,又趕忙把它忘掉。
一聲突兀的鳥鳴。
原先空蕩的長廊多出了一隻黑白相間的鳥兒,大約十米的距離,也不叫,光是縮着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
“這鳥真是古怪,怎麼會在這裡……”
梁昭臨眯了眯眼:“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沒有合适的武器,梁昭臨一把拽走端詳鳥兒的程尖尖。
“知道你膽大,但是這不是觀鳥協會的大賽,看到任何生物都要小心。”
話音未落,從走廊末端傳來怒吼,一頭巨型生物狂暴地破牆而出。
它滿身黑色的長毛,四肢健碩有力,爪子又大又尖利。就這麼片刻,它所到之處牆磚欄杆被拍得粉碎,四處飛濺。
它的身軀和天花闆一樣高,渾身上下散發着強勢的威壓氣息。
三人一怔,梁昭臨顧不上多說什麼,拉着他們掉頭就跑,邊跑邊罵:“該死,那隻夜鹭是來探路的,我們暴露了!”
一行人幾乎慌不擇路,一路朝樓下跑,梁昭臨意識到樓下也沒有出路,但熊窮追不舍,此刻掉頭已經來不及了,也不知道陸芊怎麼樣了。
她常年目睹白老闆和外來者的遊戲,自問無所畏懼,唯一擔心的就是把危險帶給别人。
情急之下,梁昭臨沖進餐廳,把冰箱倒騰了個一幹二淨,廚師備在壇子裡的鹵菜成了她最好的誘食劑。
一時間,天空中鴨胗共雞翅一色,鴨心共雞爪齊飛。
梁昭臨一面扔東西一面說:“現在有個辦法,但我不想白白救人。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重新簽約。”
熊人追至餐廳門口,一聲怒吼徑直朝幾人追來。三人扔下食物從餐廳後門奪門而逃。
食物的氣息飄散在空氣中,短暫地幹擾了熊人的思路,趁此機會,三人連滾帶爬,和熊人拉開了身位,躲進走廊最盡頭的房間。
程尖尖經此一役,看向梁昭臨的眼裡裝滿了信任:“姐,你要什麼我都聽你的,隻要你保護我離開這裡。”
王察立自從被怼到現在,很久都沒有說話,默默在一旁觀察梁昭臨需要的東西,時不時幫忙打個下手。
“哎,你這……”他欲言又止,“答應得這麼快啊。”
程尖尖不耐煩地揚了揚眉:“等?等外面那家夥反應過來了,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