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外來者都朝他們的位置挪了挪。
梁昭臨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位半身不遂的客戶:“來來來,照顧一下病患,到這裡來談。”
一行人七手八腳地把白卓夏的床推到黃壯的身邊。
徐金鵬小心翼翼地把他拍醒,生怕蜘蛛爬到自己的身上。
“哥,金哥……我們能出去了嗎?這裡是哪裡啊……”黃壯奄奄一息地說道。
徐金鵬退遠,眼中的不忍稍縱即逝,隻是說:“你千萬别睡。”
白卓夏清了清嗓子,開了腔。
“你們也許都很羨慕我的生活,覺得我坐擁一整個白桦莊園,一定享受着别人享受不了的榮華富貴?”
梁昭臨搖了搖頭:“但是,你似乎沒有心情去享受它。你一直在做實驗,對嗎?”
白卓夏這下有些訝異了:“原來你都知道了啊。我爹就是喜歡我哥,家裡公司的事情都是交給他來辦。”
“我呢,他表面上說這是他一生最珍貴的心血,需要我幫他精心守護,實際上,我沒有一點權力,隻是他的一個實驗品,”白卓夏歎了口氣,“有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實驗室裡、送到鬥獸場裡?”
他說至激動處,整個人從靠背上彈起,又因為手腳的束縛無法行動,十分别扭。
“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去年,我主動申請去參加飛禽的測試,借麻雀的眼睛,一直偷偷監視他的行蹤,但是還沒等我籌劃好,他就出了事。”
話音未落,伴随着沖擊鑽一般的的聲音,緊接着又是“哐當!”一聲巨響——
“他們還真是有備而來,應該是發現我們了。”陸芊在一旁提醒道。
梁昭臨做了個讓人安心的手勢。
“他們來了,”白卓夏有一刹那的驚慌,“能不能先放開我,我有點不安心。”
梁昭臨想了一下:“可以。”
好容易将束縛他的繩索解開,不速之客已然來到眼前。
“卓夏、小梁,還有你們?”那溫柔的女聲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夫人。
她穿着銀色有質感的連衣裙,一掃昨夜的萎靡和悲傷,此刻的她神采奕奕,雍容華貴。
而她身旁,則是氣度不凡的白世誠。
白卓夏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父母,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流下眼淚。
“你們猜這幾個月我看到了什麼?”
兩人的目光刹那間變得冷冽,但隻有始終注視着他們神色的梁昭臨注意到了這一點。
“我看到你,我最親愛的媽媽,你選擇用這個人替換了我讨厭的父親。這個完美無瑕,體貼溫柔的畫中人。盡管他原來隻是你虛構的,繪畫裡的人物。”
“你為他定制了生動的靈魂,沉湎其中,又誘騙我父親讓他參與實驗,在這個瘋狂的測試裡徹底取代了他。”
如果原住民能聽到外來者們的提示聲,他們一定會被“叮叮叮”的聲音而吵得心神不甯。
“探索度上漲到80%了!”三個外來者看向梁昭臨的眼光裡充滿了激動與崇拜,回歸的希望近在眼前!
倘若不是梁昭臨一路引導,恐怕他們都不會找到隐藏在浩如煙海的姓名冊中的白卓夏,更不會喚醒他。
畢竟是TRUE END結局所需的線索,這線索藏得太深太深了。
他們又感到有些後怕,要是錯過了,探索度必然無法補滿,那麼他們也就全都錯過了最後的生存機會。
“媽媽,我還比較滿意你給我選的這個新父親,畢竟他比那個人有人味兒。但是,你不愛白世誠,你又愛我嗎?”白卓夏睜着無辜的大眼睛。
白夫人和“白老闆”的臉上像開了顔料鋪,臉色陰晴不定。
白夫人寬慰道:“當然,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不愛你呢?”
“哥哥也是你的孩子,”白卓夏笑了,“直到上周我還認為他是被偏愛的,可是你竟然因為他撞見了你作案的過程,就輕易将他滅口!”
“我算明白了,你和我爹都是一樣的,根本不愛任何人,隻愛你自己!”他大喊道。
白夫人和“白老闆”撲過去試圖捂住他的嘴。
梁昭臨站在不遠處的顯示屏前,見狀打了個響指。
“白小弟,好戲可以開場了吧,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讓我喚醒所有的朋友,大家一起來開個狂歡PARTY吧!”
她将鼠标放在了“腦機接口總控開關”上,緩緩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