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老闆開始支支吾吾,“小梁你看,我們這個是小本生意,本來這幾個客戶是沒給我們錢的嘛,上面賬期又長……”
梁昭臨笑容依舊,目光漸漸變冷:“招人的時候說的是日結,現在已經三天了。你的意思是,今天結不了賬嗎?”
“我們誠信經營,不是說不結,就是可能要給我一點時間,”老闆指了指着火的房子,“我得回去救火,我的值錢東西都在裡面,到時候被燒完了,我真的隻能破産跑路了。”
梁昭臨怒從心頭起,指着老闆的手環大喊道:“你别想蒙我,手環還在手上,我就不信你沒有一點積蓄。”
優等生和洛麗塔甜妹見狀大為震撼。
第一次見到有人拉着副本boss要錢,不過這個女生本身也是副本工作人員,應該……合理吧?
這一定是副本劇情的一部分。
老闆被她拉着,火冒三丈,正欲發難,卻發現打出的拳頭根本沒有落在梁昭臨身上。
“您好,您和梁女士簽訂的雙蛇契約正在生效中,系統檢測到,梁女士已經履行完合同義務,而您沒有履行承諾的回報,合同結束前無法對梁女士造成任何傷害。”
“契約,我什麼時候跟她簽訂契約了,什麼東西?”老闆勝券在握的神色突然被擊潰。
他賣力地揮舞着拳頭,但這些動作隻讓他像一個掙紮的小醜,在原地跳着滑稽的舞蹈,汗流浃背卻徒勞無功。
“你,你什麼時候對我用了這種邪術,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開工作室這麼多年,老闆打發的臨時工不在少數,這辦法屢試不爽,卻在遇到梁昭臨的時候失效了。
“晦氣,陰溝裡翻船,”老闆小聲自言自語,轉頭對梁昭臨,“沒錢,我真沒錢。”
他壓低了聲音解釋道:“你剛來,可能不知道,我們開工作室不容易,完成一次任務才能領一次任務的錢,沒有保底,而且主神給我們的賬期至少三個月。有時候還拖個一年半載的,我們也很為難啊。”
梁昭臨眯了眯眼睛,三下五除二地召喚出清潔車,從車裡摸出一根很長很長的攀岩繩。
“之前外包公司擦外牆用的繩子,他們忘記帶走了,現在給你用正合适。”梁昭臨麻利地将老闆五花大綁,将繩子的另一端系在高高的路燈上,讓老闆的雙腳離開地面,很是滑稽。
優等生和洛麗塔甜妹也被她喊過來幫忙。
“不對,憑什麼我沒有被契約保護啊?這不公平!”老闆十分惱火,又無法反抗,絕望地大叫。
“是你沒履行義務,又不是我沒履行。還有,我勸你别再編故事了。我看得到你的餘額。”
梁昭臨攤了攤手,把“須臾時光攝影工作室”的路牌摘下來當做闆子,狠狠地抽打老闆的皮鼓。
“你在網上的風評真的很差。你用高薪招募臨時工的公告當做誘餌,誘騙急于找工作的求職者上當,深陷賊窩。然後,你再将求職者飼喂給地下室的女鬼以保你的工作室平安。這就是你天天招人的原因。”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如果說誘騙外來者客妹是你的工作,拿求職者充數就是因為你貪心,多一個人頭,主神會給你多發多少經費呢?”梁昭臨的質問擲地有聲。
老闆張口結舌,愣在當場無法回答。他羞憤難當,很快就把費用轉給了梁昭臨,滿臉肉疼的表情:“這下我可是把我的家底都轉出去了,以後這工作室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梁昭臨拿到錢正準備跑路,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入濃煙之中,她又回到了二層。
老闆還捆在路燈上沒有解開,不可能是他所為。
渾身傷痕的丸子頭擋在了她離開的去路上:“還好,這道具還有點用,沒白帶出來。可惜是一次性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執着?”梁昭臨不解,“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是要殺我?”
“少廢話,話多是要死的。我不會死。”丸子頭左手拿符,右手朝梁昭臨的衣領抓來。
梁昭臨撒腿就跑。她瞟見不遠處化妝師已經招架不住,馬上就要被地下室的詭異完全吞噬。
隻需要再拖一點時間。
她跑向樓上,那裡是燈市橋邊的場景,為了增加場景的真實感,接入了一部分水源。
清潔車橫空出世,橫亘在兩人中間,堪堪阻擋丸子頭追逐的步伐。梁昭臨又果斷地一腳踹翻了燈籠架。
幸好攝影師沒看見。
梁昭臨跑着跑着,就到了屋子的角落。這間房間并不大,被七零八落的零碎垃圾占據之後更是顯得局促,唯有水中木橋一處便于通行的通道。
她慌不擇路,走入了死胡同。
丸子頭不管不顧、狂風驟雨般地追來,眼睛布滿血絲,臉漲得通紅——
梁昭臨無助地跌坐在地上。此情此景,縱使她的速度快如雷霆,也不可能避開這緻命的一擊。
丸子頭鐵了心地要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