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心關心比賽的結果,而是盯着她的投注機界面上的ID。
“這是梁昭的ID吧,那個永夜燈塔的創始人。她不是一年前就隐退了嗎,怎麼現在還有人投注她?”
“那女孩是新人吧,可能不知道看了哪裡的舊聞說梁昭厲害,就把自己的家底押上了,可惜啊可惜。”
“是啊,她看起來也不富裕,剛才我還見到她和林老闆借錢呢。”
“林老闆有借錢這項業務?我在這裡賭了這麼久,上次找他借錢他還不肯呢,你是不是聽錯了。”
……
議論紛紛,消弭在溫柔的海風中。
——
梁昭臨在悠長的甲闆上行走,心中不斷複盤。
她現在的容貌并沒有改變,因為【第二張臉】的效果隻能在副本中生效。所以林曉很可能是曾經調查過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姓名身份,被暗中窺伺的感覺并不好。
241.19星。她渾身上下隻剩下最後一點餘額,隻夠在路邊小攤上買一瓶汽水,讨了一張又小又破的塑料闆凳,坐下來慢慢喝。
幸而她懷中還有從清潔車裡拿出來的小饅頭。那還是莊園裡的妹妹為她專門蒸好的。
她又有點想家了。
妹妹不在了,莊園不在了。以後這樣的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正當她準備享受最後一口橘子汽水的香氣,斜刺裡突然闖出一個人,将她連人帶椅全部撞翻,手中的汽水灑了一地,玻璃空瓶在地上旋轉着滾向遠方。
梁昭臨火冒三丈,不及發作,連忙去追那瓶子。一會兒還得還給老闆,不然肯定得賠錢!
她已經決定自認倒黴,沒想到回來時,撞她的那人還在原地。
“你……”你了半天,梁昭臨隻憋出一句,“你怎麼還不滾啊,杵在這裡等着被我罵嗎?”
“不好意思,我很快就滾。”是幹淨清澈的少年音,梁昭臨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這人。
隻見他面容白淨,像極了高中生,一身淡粉色的襯衫洋溢着青春氣息,眉宇之間似曾相識。
“你……你不是那個?”梁昭臨再次語塞。
少年按下她伸出的手指:“抱歉,姐姐,給你添麻煩了。”
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梁昭臨感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張紙。
希望不是少年把自己當作垃圾桶了。
他如風一般地離去。
梁昭臨将字紙揣進兜裡,将瓶子端正地放回吧台上,繼續遊逛。
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四個小時,她已經找到了黃金廳的地點。它位于船尾的二層艙室裡,對應的甲闆上常年圍着圍欄,禁止任何玩家靠近。
這就是官方人士的排場嗎?梁昭臨感歎。
轉了幾圈,見實在無法提前進入,梁昭臨索性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休整。
到了她認為安全的小床上,梁昭臨和衣而卧,躲在被子裡展開了那張少年塞給她的紙。
“我是永夜燈塔程彥,歡迎隊長回歸!(隊長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的嗎,不過還是要悄悄的其他成員都不相信是你,他們都說你是冒牌貨但我第一眼就看出來啦,雖然你的長相氣質都變了但我絕對不會認錯,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可以來找我【好友賬号】。)”
梁昭臨看到這些文字,有些哭笑不得。她想起來這孩子了,那時他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其實他自己的能力并不算弱,隻是心理上很需要安全感。
她銘記下這串數字,決定以後再加,先好好休息。
——
晚上七點,梁昭臨準時出現在了黃金廳的門口。
歐風廳門金碧輝煌,長達十米的紅毯一直鋪到走廊上,門邊還有兩位穿着制服的門童左右侍立,門内隐約傳來悠揚的管弦樂聲,演奏的卻是梁昭臨聽過的通俗樂曲。
這位副本安全員竟意外地友好,至少待客很周到。
本以為要過來挨罵的梁昭臨大開眼界。
沿着紅毯長驅直入,頭頂八盞吊燈全部點亮,照得大廳猶如白晝。
大廳的正中央擺着一張圓桌,桌上已經擺滿豐盛的菜肴,座位上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套餐具。
梁昭臨疑惑地轉向身旁的侍從:“安全員先生是還沒有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