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滿懷期待的眼眸,陸憶安牽起林妙的手,毫不猶豫道:
“不論貧窮或富有,我都不會與許柱等人同流合污,做個一心為公的官員。”
林妙笑以應之,拉着陸憶安坐上屋頂正脊,一同觀賞落日之景。
陸憶安心想,時光若能在此刻停止,那該多好。
舞弊一事被告發,方天成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許親王再想幫許柱,也不敢再搞小動作。
禮部如火如荼重批答卷,三日後,春闱新榜準時發放。
新榜單也經過陸憶安之手,知曉慕白取代許柱之前的位置。
三人還是特地早起,與衆多學子一起趕去看榜。
學子衆多,榜前一塊空地被堵得水洩不通,實在難擠到前頭。
加上天氣炎熱,林妙索性隻派吳用去看,與陸憶安撐傘等在外頭。
“太好了!我兒又上榜了!”
“哎,早知道不來看了,本公子還是落榜了!”
“新榜也沒什麼變化,除了許柱被換下來,填上了個新名字。”
……
聽着衆學子各式各樣的聲音,林妙暗暗撰緊手心,對着前頭的吳用問:“吳用,你看到名單了嗎?慕白在不在榜?”
察覺到林妙的緊張,陸憶安換隻手撐傘,空下來的手拿出帕子,為她擦去手心的汗,道:“我看過榜單,别擔心,慕公子必然在榜。”
不等林妙回應,吳用從人堆鑽出,一蹦一跳跑回來,呲牙咧嘴笑道:“主子,慕兄弟不僅上榜了,而且還是順數五第三名咧!”
确認慕白上榜,心底石頭總算落下,林妙擡頭朝陸憶安感激道:“多謝顧大人再為慕白主持公道!”
林妙不知,他此番也是為了自己。
一隻手的汗擦幹淨,陸憶安抓起林妙另一隻手繼續擦,不忘來個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慕公子本就學識淵博,有上春闱榜的實力,我不過做好春闱主考官的職責。”
林妙越發覺得陸憶安謙遜,提議道:“要不殿試那日,我們一塊去宮門口等慕白,到時我讓他好好答謝顧大人一番!”
林妙神色認真,眸光宛如星辰,藏着太多期盼。
陸憶安深知,他謝自己的場面,此生都不會實現。
想到這他心頭一梗,連咳了好幾聲。
頭頂的傘晃動不止,林妙伸手扶好傘柄,關切道:“顧大人若是吃味,那便不見。”
原來是怕他不滿啊!
陸憶安原本還在傷感,突然被她這番舉動逗樂,道:“怎麼會,改日見了慕公子,必定與他喝上幾杯。”
林妙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先請顧大人吃頓慶功宴吧!”
天氣燥熱,地面都像火烤,林妙懶得再回郊區,索性選擇在京都用午膳。
不用冒着驕陽趕車,也不用再回去燒飯,吳用嬉皮笑臉道:“主子英明!咱們去哪吃呢?”
林妙照例扭頭望向陸憶安,問:“顧大人想去哪?”
陸憶安還沒開口,吳用央求道:“顧大人,去聚味館吧!去聚味館吧!去聚味館吧!”
想着多半是與他們的散夥飯,自然是要吃頓好的,陸憶安點頭:“那便依吳用所言,去聚味館吧。”
吳用心滿意足,一路小跑去牽馬車,待林妙他們坐好,全速朝着聚味館進發。
林妙喜靜,照例要了二樓雅間。
菜品上齊,小二為三日滿上酒杯,離開之後。
林妙站起身,敬向陸憶安,再次感激道:“多虧顧大人,春闱才得以順利舉辦,我替慕白敬你一杯!”
聽着林妙替自己感謝自己,陸憶安哭笑不得。
算起來,沒有林妙的幫助,許親王必定會得逞,也保不住自己的名次。
陸憶安起身與林妙碰杯,一飲而盡之後并未坐下,端起酒壺将兩個再次酒杯滿上,舉高酒杯敬向林妙。
林妙一頭霧水地站起來,與之酒杯對碰。
陸憶安誠摯道:“沒有姑娘的幫助,春闱也沒法順利完成,我也替慕白公子敬林姑娘一杯!”
林妙有些受寵若驚,舉杯對撞,一口悶下烈酒。
林妙好酒,酒量也好,開了這個頭,便再也停不下來。
陸憶安不能喝太多,她便拉着吳用一塊喝。
吳用酒量自是比不上林妙,這頓午膳吃完,吳用喝得爛醉如泥,兩眼一閉,呼噜震天響。
林妙雖然還沒醉,臉頰紅暈顯眼,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需要人扶。
兩人狀态太差,陸憶安會騎馬,趕馬車自然不在話下,這活自然就落到他頭上。
林妙付過銀子,陸憶安讓喊來店小二,先将吳用扶上馬車。
接着他要扶林妙上馬車,誰料林妙像塊狗皮膏藥,執意要與他坐在前頭趕車。
力氣比不過,又沒法對她狠下心,陸憶安隻好讓她靠在肩頭,雙手抱着他的腰。
确認林妙抱穩坐好,陸憶安抓起馬鞭,正式啟程。
擔心趕的太快會吵醒林妙,他放緩速度,好讓她睡個安穩。
回到京郊住所,馬車剛停下,不等陸憶安呼喚,林妙自個醒來。
随後二人合力,扶着醉醺醺的吳用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