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舟一直覺得,就算沐斯年改變了形象,但内裡依舊沒太大改變,但這會兒,望着這張似笑非笑的面孔,他意識到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沐哥。”胡二舟心思一動,收起了剛剛那套說辭,臉上堆起了笑,“瞧您說的,你剛剛肯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是這樣,大家都這麼久的兄弟了,您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兄弟出事啊,您先借我們一萬塊,我們過幾天就還你。”
胡二舟也很會谄媚這一套。
沐斯年點點頭,在胡二舟的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神中,也笑眯眯的。
“我拒絕。”
胡二舟嘴角的笑凝固住了:“沐哥,你這不太好吧,大家都是兄弟,怎麼,你遇見事情我們哪回落下了,回回都幫你撐腰,不能我們一有事你就袖手旁觀吧。”
“停停停。”沐斯年打斷他,這胡二舟還挺會道德綁架的。
而且這些言論,沐斯年聽得又氣又好笑。
“上個月,你們兄弟去酒吧,開了兩千多的酒是要我去付的錢。”
“再上個月,讓我轉了一萬塊錢,說幹什麼去我也不清楚,然後假期還讓我跟你們兄弟倆買了旅遊團。旅遊吃吃喝喝的也找我拿了不少錢。”
“兩個多月吧,林林總總加起來居然花了我五六萬,要我把清單發給你嗎?”
看着胡二舟越來越綠的臉,沐斯年整以暇地說道:“我這不是什麼兄弟,是找了交保護費的兩大哥,但不是我說,就這些錢,我可以找十來個保镖了。”
這些給胡一舟胡二舟的錢本來沐斯年不記得,但幸好高中時期沐斯年蠢歸蠢,還是做了清單,昨天才被沐斯年發現。
“沐哥,”胡二舟堪稱一條變色龍,又變了個狀态,這回笑中終于帶了點讨好。
“您提之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幹嘛,再說了,那些事您也一起了啊,那去酒吧是您自個兒的消費,至于旅遊,我們本來是要一起的,但是不是您自個兒說不去了嗎?又不能退是吧。我們純粹就是占您的光,當然我們非常感謝您,但要我們出錢這是不是也說不過去,您家财大氣粗的我們小門小戶的怎麼比得了,不過現在,今天,我們是自己花費,買件衣服,您就看在咱們也一起玩了這麼久的份上借給我們,我們會還的。”
胡二舟看着十分情真意切,颠倒黑白。
沐斯年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紐扣換了句口風:“要借也不是不可以,有條件。”
“您說,”胡二舟趕緊說,“我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為沐哥您辦了。”
“把之前坑我的五六萬還回來,我就借給你。”沐斯年歪了歪頭,看着胡二舟。
“我特麼的,”聽見這話的胡二舟自然沒忍住,一句髒話從嘴裡蹦出來。
他甚至收起了臉上的笑,有些兇惡地盯着沐斯年。
他低聲下氣地在這說了這麼久,這人耍他是吧。
“沐哥,呵呵,你覺得我們是因為什麼叫你一聲哥的嗎?”胡二舟也有些煩了,語氣轉變成輕蔑,帶着嘲諷地對着沐斯年說。
“因為你們都是弟弟。”沐斯年心想原來心理素質也很是差勁嘛。
他還嘴還得真不過瘾。
“我操你媽。”胡二舟惡狠狠的,幾乎想動手,“你真當你自己是盤菜了吧,全校誰不知道你什麼貨色,你跟我在這吆五喝六的,忘記當初是誰幫你了,要不是我們,你真以為你一個轉學生過得能有多滋潤?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現在翻臉不認賬,真以為我們兄弟的便宜好占?”
胡二舟放完一堆狠話,似乎真的想跟沐斯年打架,但還沒等出手,胡二舟的手機就叮裡哐啷地響起來。
胡二舟狠狠一皺眉,拿出手機發現果然是胡一舟。
“草。”胡二舟罵了一句,按掉電話,又轉頭對準沐斯年,威脅道,“我給你臉了是吧,你把錢交出來,我們就兩不相欠。”
沐斯年翻了個白眼:“不是,你在這搞笑呢。”
還兩不相欠。
還有這胡家兄弟明明可以把衣服退了,非得找人要錢,不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你。”胡二舟很生氣,但他心裡還是有點顧忌着沐家的。
要不是因為沐家少爺這個身份,他們才不會一直捧着這個人的臭腳,還沐哥,我呸。
但他終究還是比他哥有腦子,知道動手了肯定沒好果子吃,但衣服,還是必須買。
“算了。”胡二舟咬牙切齒的,退了一步,指着沐斯年的鼻子道,“沐斯年,我也想起來個事,之前你讓我們找淩照青茬的時候,你說過找一次茬就給五百,現在來來回回算也有十幾次了,把費用結一下吧。”
沐斯年:“……。”
他高中時候是這樣的嗎?
不僅蠢,還真的當了傻乎乎的散财童子。
還有,他也想起來,為什麼當時說不要再找淩照青的茬那胡一舟看着那麼舍不得了,他還以為胡一舟跟淩照青有仇,沒想到根源在自己這。
“快給錢。”胡二舟催促道。
他等不及了。
“其實我打算報警。”沐斯年把内心自己張大的嘴巴合起來,輕飄飄地說,“我這兒都有彙款記錄,夠立案了。”
“你特麼?”胡二舟沒想到沐斯年會說出這句話,可他打量了半天現在的沐斯年,心裡又覺得沐斯年可能真會說到做到。
“行,你有種,made,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從前不就是一個被我們兄弟倆耍得團團轉的傻子罷了。”
胡二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