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斯年心一緊,問:“周考卷改出來了?”
徐小五搖搖頭:“還沒呢,一般要在晚自習之後,不過一般我下午第三節課就能把成績搞出來。咋,找你跟周考有關?你考砸了?”
沐斯年露出一個假笑。
可能不隻是考砸那麼簡單,既然卷子還沒改出來,那就是我的幾張卷子驚豔了我的物理,化學,生物老師。
沐斯年一秒變喪,喪眉耷眼地往辦公室走,連淩照青從他身邊走過都沒發現。
淩照青走了兩步,回頭看沐斯年。
那背影,好像被喪屍附了體。
沐斯年去了半節課才回來,等回來的時候,仿佛喪屍被抽取喪屍晶體一樣,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正在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卻高興得眉飛色舞:“你回來了?”
聽着像迎接什麼大小姐一樣。
沐斯年擡起頭,對上數學老師亮晶晶的眼神。
數學老師跟看什麼大寶貝一樣,溫柔體貼,如沐春風:“我之前一直以為班上就一個淩照青,一直忽略了你,今天可算是讓我見識到你的真面目了。”
沐斯年:“啊哈?”
數學老師招呼他上台:“來來來,上來,你看,長多帥一小夥子,以前留那麼長的劉海都遮住了智商,現在變身了不一樣了,來,讓我們掌聲鼓勵,沐斯年同學的華麗變身。”
“呱呱呱。”
下面噼裡啪啦地鼓起了掌。
但如果沐斯年沒看錯的話,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忍着笑的,因為實在是太搞笑了。
這老師是看了幼稚文學小說嗎?
就連淩照青,沐斯年都看見他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老師。”沐斯年很虛弱地擺手。
不要再這樣了!
“哐!哐!哐!”
又是數學老師愛的鼓勵,直拍得沐斯年都要被打到土裡。
“來,給!”
終于講到正題,數學老師拿起一張試卷,像交接勝利的火炬一樣,交接給了沐斯年。
“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也是唯一做對最後一道奧賽題的,跟大家講解一下,你是怎麼做出來的,真的很優秀,你的解題過程獨一份,跟标準答案不一樣,但是比标準答案更簡單,咱們一整個數學組都沒意識到可以這麼解,你一寫出來,數學組老師跟看昙花似的,傳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我攔着,都說非要來看看你。”
沐斯年視線往底下轉了一圈,心裡隻想大可不必。
“行了。”數學老師一拍沐斯年的後背,就把人給拍了下去,還說:“雖然是你做出來的,但我決定還是由我來講這道題,這題,大家都認真聽啊,全年級,可除了沐斯年沒一個人寫出來,包括淩照青啊,淩照青。”數學老師叫了一聲。
淩照青擡眼,敷衍地答應了一聲。
數學老師:“你的方法從第五步開始走錯方向,所以這題好好聽一下。”
數學老師這話一出口,沐斯年隻感覺教室裡一半人在看他,還有另一半人在看淩照青。
直到數學老師的一句行了,看我這兒,看黑闆啊才把衆人的眼光拉回去。
一堂課結束了,數學老師夾着卷子和備案本就出去了。
徐小五竄過來,對着沐斯年就是一頓生猛地誇:“兄弟,不,現在應該叫沐哥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先不說這種卷子你都能拿個滿分,最後一道題你都能做對?”
沐斯年說:“你這話奇奇怪怪的,我做對了最後一題才能拿滿分啊。”
“行啊,書,不是,沐斯年。”沐斯年周圍的男生也圍了過來,“剪個頭發難不成智商也能提高,那我也去剪個,你在哪剪的?”
“就你這寸頭還剪什麼剪啊?”一個人吐槽道,“還剪頭發長智商,能說出這話的人就沒什麼智商?”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這可是新晉學神的秘訣,你不信算了,不信我行,說不定我剪了也能超過淩哥呢!”
這年齡的男生,張口就來的夢話,然後被人各種圍毆。
但超過淩哥這種話,聽着就讓人不爽,尤其讓鄭見山不爽。
鄭見山看得眼酸,但淩哥好像壓根不在意的樣子,他也就不說出來給人添堵了。
但鄭見山知道淩哥肯定心裡不舒服,沒看見他都破天荒地拿出一本收錄曆屆IMO真題集在刷了嗎?
鄭見山遙望了一下後面,心裡哼了一聲。
那個沐斯年肯定得意忘形了吧。
沐斯年,在男生們不合時宜的玩笑後,一巴掌就把一張紙拍在了桌子上。
動靜挺大,所以一下子就制住了說話的人。
“什麼?”有人問。
徐小五離得最近,探頭就看了一眼。
“診斷書?”
“病人因情緒,壓力,還有各方面原因導緻心理上産生的間歇性閱讀障礙症,發病時間不定,發病情況不定,也有可能針對特定情況,酌情用藥處理,必要時也可留院觀察。”徐小五莫名其妙地讀完了一大段。
旁邊的男生:“哈?”
沐斯年卻沒有什麼要再說的了,把診斷書收起來,然後站起來,插着兜就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衆人面面相觑。
晚上。
回回考試完都像個大喇叭到處播報成績的徐小五,這回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從辦公室回來後,他就沒有挪過窩,就是有時候盯着沐斯年瞧。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
學生們也很奇怪,高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