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自然不信,畢竟他和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一切都是陸雲亭的花言巧語,他不會信也不能信。
裴昭看着這個陌生的陸雲亭,突然想到了當初在紫雲山同時出現了一個陸雲亭和一個黃衣人,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我去紫雲山救你,那裡為什麼會同時出現花莫臣和陸雲亭,兩個你同時出現,為什麼會這樣?”
陸雲亭道:“我有個替身,當我不在紫月教的時候,他就會扮成花莫臣的樣子,當然他也可以扮成陸雲亭的樣子。他會根據我的要求,任意扮演這兩個身份的陸雲亭。當初你進入紫雲山,初次見到的陸雲亭是假扮的——你親了他,我很生氣。後來你問我在紫月教的遭遇,為了掩飾真相,我騙你說我服了毒藥,失了内力,武功盡失。那個勸說你加入魔教的花莫臣是我,當着你的面打陸雲亭的那個花莫臣也是我。那時我不希望你在紫月教待得太久,就帶着你離開了紫月教。後面和你親熱的人是我……”
裴昭:“那你為什麼要假裝被魔教的人抓走,害得我那麼擔心?”
陸雲亭道:“我那時為了打消武林盟的懷疑,也是懶得陪你們玩,所以走了。”
裴昭苦笑道:“原來你把我耍的團團轉,我卻為你提心吊膽,生怕你遭遇不測!”
陸雲亭心頭一痛,眼中滿是悲哀的溫柔:“我是你的感情是真的。不管我是陸雲亭,還是花莫臣,我都喜歡你。”
裴昭怒道:“可你是魔頭,你讓我怎麼接受你?”
陸雲亭眼中有痛意,但是他卻拿出魔教教主威嚴,淡漠道:“我今日對你坦白真相,并非是想讓你接受我,而是要你做出選擇。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加入紫月教,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要麼你離開武林盟,我會當什麼都沒發生,從此我們一刀兩斷,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要繼續待在武林盟,那便是我的敵人,我不允許你繼續待在武林盟。如果你要插手我和武林盟的事,我也不允許,你隻有兩條路,要麼加入魔教,要麼離開武林盟!”
裴昭冷笑:“如果我不答應,你要怎麼樣?殺了我?”
陸雲亭别開視線:“我不會殺你,但也絕不允許你插手我和武林盟的事。”
陸雲亭……魔頭。
裴昭腦海裡浮現義父慘死的場景,不禁紅了眼。
如今仇人近在眼前,他竟然下不了手,他果然是廢物,怪不得被魔頭耍的團團轉,他活該!
裴昭緊緊攥着拳頭,怒目而視:“你不殺我,我卻要殺你!我對着我義父的亡靈發過誓,此生必滅魔教,如有違誓,不得好死!”
陸雲亭目光一動,他眼中沒有懼色,隻有掙紮痛苦。
他和裴昭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天意難違啊。
裴昭厲聲道:“從此我們再無瓜葛,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白衣人見陸雲亭痛苦難掩,身子幾乎有些站不穩,實在看不下去,怒道:“姓裴的,雲亭并沒有傷害過你,你為什麼這麼恨他,竟恨不得讓他死?”
裴昭經此一問,更加憤怒,嘶吼道:“我義父被你們魔教所殺,難道我不該為他報仇嗎?你們是不是殺的人太多了,都忘了自己造的孽!我不想看見你們,你們快滾!滾!”
白衣人道:“你可以冤枉我,也可以冤枉紫月教,但不你不能冤枉雲亭。你義父是青雲門的人吧,我們紫月教可沒有殺過青雲門的人,你義父之死不是紫月教所為。”
裴昭怒極反笑:“是不是你們殺的,還不是憑你們一張嘴,你以為我會信嗎?”
白衣人被裴昭激怒,打算動手:“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真是油鹽不進!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陸雲亭忙道:“蕭情,不可!”
蕭情……裴昭突然想起了離姜酒樓見到的那個白衣男子,他也叫蕭情。
白衣人見裴昭目光帶着幾分清明,大概是想起來了,突然扯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真面目。
他果然是那個蕭情。
這兩人把他騙得好苦。
落日滿山,江水悠悠,陸雲亭和蕭情離開了。
裴昭的心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難受極了。
他渾渾噩噩來到離姜酒樓,打算借酒消愁,喝得迷迷糊糊,嘴裡是不是念着陸雲亭的名字。
“陸雲亭,你怎麼會是魔頭!”
“……陸雲亭,我恨你。”
酒壇子空了,裴昭将壇子一摔,自己也跟着摔了,朦朦胧胧見,他瞥見一抹熟悉的黑影。
黑發,黑眸,黑衣,是陸雲天!
裴昭瞪時有了幾分清醒,憑着一腔蠻勁,朝着那個黑影追了過去。
不過裴昭醉的厲害,頭暈眼花,兩腳發軟,剛追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