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安松後,雷曼才後知後覺問:“一組十二人的滿編小隊,甚至有兩個重甲騎兵,一個聖職者,遭遇襲擊後,連捏碎一發信号彈的時間都沒有?”
“除非——”賽弗嗅了嗅防護鬥篷被熏黑的衣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們根本沒打算求救。”
盧卡斯:“也可能是沒有機會求救。”
米粒在微暖的風中打了個寒顫。
雷曼又問:“妹妹丢了,他為什麼不親自去找?”
米粒:“因為很危險。”
賽弗:“哦,我的神,他是不是想騙我們去鼠窩旅館送人頭?”
“軍官同樣是軍隊的财産,他不能違背紀律擅自行動。”盧卡斯擡手揉了下貓頭,“不過,這項委托确實很危險。”
米粒看着賽弗清澈純淨的眼睛,解釋道,“他們既然已經有線索指向了鼠窩旅館,卻并不直接追查下去,有可能……說明上面的大人物覺得,追查下去得不償失。”
“去我老師那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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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記得這個地方,之前距離太遠看不清招牌,隻聽說叫做紅獅旅店。
旅店坐落在村子西北邊那個可以俯瞰全村的小山丘上,愛瑪說這裡曾經是城鎮長官斯塔夫羅斯的宅邸,家族沒落後,他把自己的宅子改成了旅館。一瓶酒賣一百金币,僅住一夜就要二十五金币。
相傳裡面藏着法師老爺的實驗室,住過一夜的冒險者都會覺得神清氣爽。
門廊邊有一座大理石半身像——雕像的面容已被時間磨平,隻剩下模糊輪廓,但底座上刻着的古老家徽還依稀可見。
水晶吊燈折射着鑽光,她的目光掃過大廳裡的藝術品——哥特式的惡魔雕像、洛麗塔風格的公主玩偶、典雅的青花瓷瓶……風格迥異,卻又詭異地和諧。
有趣。
侍者穿着考究,領結一絲不苟,他的目光在盧卡斯和雷曼身上停駐片刻,“下午好,歡迎諸位光臨。”
盧卡斯随手将一小把金币放在吧台上,“麻煩帶路。”
侍者笑容不變,隻微一傾身,“這邊請。”
他們被領着穿過一條鋪了柔軟的米色織毯的走廊,兩側房門緊閉,有扇門上還刻着符文,怡人的熏香之中,隐約可以聞到一點硫磺的氣息。
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賽弗小小聲問米粒,“我們這麼多人一起進去會不會不太方便?”
很快,門開了,裡面是一間寬敞的套房會客廳,暗色的木質家具看起來華貴低調。
米粒被一幅風格陰郁的油畫吸引了注意力,那上面描繪着一座懸浮在橙色霧霭中的高塔,塔尖斷裂,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格在半空。
很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諸位請稍等。”帶路的侍者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