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櫻盞愣住:“魔族?”
在看到的師尊記憶當中,父母似乎就是死于仙魔大戰。
阮竹點點頭:“是的,自上次仙魔大戰過去已有兩三千年了吧,當時以墨仙尊以一人之力将魔族鎮于鎮魔塔内,奠定了他的仙尊之首的位置。”
月櫻盞:“昨日,魔族逃出來了?”
阮竹:“對,魔尊趁以墨仙尊閉關最後一日,沖出塔,打傷衆多仙兵,打破了仙界所有結界,也包括這凊寒谷。”
似是害怕旁人聽見,阮竹聲音越來越低。
月櫻盞猜測到阮竹想法:“所以你就趁着這混亂,偷溜進來了。阮竹師兄,你看着秀氣斯斯文文,心眼子倒不少。”
“我……我需要那株靈草……然後一時迷了心智才闖進來。”阮竹塌着肩,一臉沮喪。
似是知道自己理虧,但又有點害怕事情敗露後的懲罰,阮竹一臉哀求:“小師妹,你可千萬别跟以墨仙尊說,你既已發現我便不再偷了,但是可千萬别讓仙尊知曉。”
月櫻盞不語,她剛随師尊上來,就向他隐瞞事項,未免有點胳膊肘往外拐。
況且這是師尊的府邸,責罰或是原諒她都沒有資格代其決定。
最重要的是,若這仙草是很貴重的物品,她這不成包庇罪了?事後敗露責罰不說,給爹娘和仙門抹黑了事大。
但……
月櫻盞又看了眼一臉委屈的阮竹。
這小哥看似機靈,但對人似乎不太設防,她隻是給尋了頂兜帽就将這小心思全盤托出,且被靈靈啾啄了也不記恨。
能不能深交暫且不論,但應當是個好相與的。
師父位高權重,日理萬機,哪能事事都顧得上她,保他這一回,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日後這仙門生活或許能有個照應?
“憐月仙子,那邊有聲音,以墨仙君應當已經回來了。”
當月櫻盞正在心中權衡利弊時,遠處大院内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話音剛落,随後聽見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向這走來。
不多時,遠處烏烏泱泱一堆人,他們身上均穿着同款橙色長袍,男子均風度翩翩,女子皆花容月貌。
領頭的是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黑發披至背後,氣質溫婉至極。
見月櫻盞與阮竹站在小院内,女子臉上略過一絲驚訝,随後立馬被笑容代替,滿臉熱情的迎了上來:“原來是阮竹師弟,你也來了。”
随後她看了眼月櫻盞,好奇問:“這位是?”
月櫻盞瞟了眼女子,此人雖是笑着,但眼裡毫無情誼。
“喲,阮竹師弟不是極愛美,向來對樣貌要求苛刻至極,怎的今日跟隻灰頭土臉的小泥鳅在一起啊哈哈哈哈。”還未等阮竹回話,女子身後衆男仙就有人調侃起來。
月櫻盞看看自己小灰鞋,又看看自己舊舊的褲腳衣袖,意識到此人說的‘小泥鳅’似乎是自己,啞然失笑:“原來仙界人說話也如此……幽默。”
阮竹輕哼一聲,壓着嗓子用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向月櫻盞嘟囔:“切,這群人一個個都是82年的龍江老綠茶,表面和和氣氣,說話笑裡藏刀。”
見到二人低聲細語的交談,又一個男人輕笑了兩聲,打趣道:“阮竹師弟跟這位……農家女孩竟這般親近,倒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那是女子身後的一位弟子,長得倒是俊朗,左眼睑處有一顆淺淡的淚痣。
之後又有一位仙子語氣嫌棄道:“她怎穿的如此不成體統,衣服老舊也不知換,破舊不堪,莫弄髒了這凊寒谷院。”
有人回:“都說了是農家女,哪像仙子這般錦衣玉食,哪來的新衣裳給她換啊…要麼仙子大人有大量,送她兩件。”
其他人聽後嬉笑起來。
月櫻盞掃了他們一眼,回想着剛剛男人說的,這個帶淚痣的家夥長得倒不錯,可惜張了張嘴。
其他人也一個個眼神都好不友善,說話跟帶刺似的。
這才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就被接二連三的揶揄譏諷,再好的人也憋不住這股氣。
月櫻盞面無表情回望過去:“農家女怎了,我這是靠自己勞動成果換取報酬,自力更生,自給自足,為何取笑?”
她衣裳随舊,但先前害怕弄髒院落地面,已将身上的泥土灰塵收拾幹淨,也算得體。
她頓了片刻,覺得剛剛話回的不夠解氣,又繼續說了下去:“況且種地是立國之本,糧食養活天下人。你穿得再好,吃的每一粒米不都是農民種的?至于長相……”
她上下掃了對們人群一眼,嗤笑一聲:“我聽說,越是自身沒本事的人,越愛對旁人指指點點。你在這兒挑我的毛病,怎麼不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什麼出息?”
對面衆人沉默了。
其實他們是仙,早已辟谷,本就不需要進食,但讓他們詫異的是,沒想到這看起來毫無權勢的女子竟敢頂嘴。
“阮竹師弟,這位小妹妹是哪來的,說話怎如此……不知禮數。”人群中一位站在邊緣的仙子用長袖捂着嘴鼻,側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