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容一向是最不願意讓人難堪的,事情發展成這樣子出乎了他的意料,趕忙主動上前去把人拉住了:“行了,是我自己不願意下了,今天就這樣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罷強行拽着這個長相出衆的新人走出了人群,頭也不回。拉拉扯扯地走到了沒人處,江清容總算略放下心來,停下了腳步。他不願别人尤其是新來的人因為自己發生沖突,剛想問問對方叫什麼,一回頭對上那對劍眉下沉黑色泛着冷光的眼睛,瞬間感覺自己多事了。
“你怎麼這麼膽小,讓他道歉不就行了嗎。”果然一開口又是無差别攻擊的刀槍劍戟,江清容感到有點頭痛,苦笑了一下,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咽回去了。他搖了搖頭定神,直接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已讀亂回:“你叫什麼名字?”
“我?”新人看向他的眼神略有幾分懷疑,似乎是覺得他突然轉移話題是不是聽力有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了他的話:“我叫蕭子期。”
江清容回到屋子裡的時候時間已近半夜。他和久酷一樣一個人住宿,沒有人叫早,直睡到霍昭陽和朱抱岩都見過了掌門,跑過來叫他的時候才緩緩醒來。
“好大的膽子啊江清容,”霍昭陽握着一卷紙抵着下巴在笑,“當時不是說還在發愁怎麼彙報,原來就隻是說說的,其實心裡穩得很,能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呢。”
“我——我沒有。”江清容正在房間裡上蹿下跳地套衣服褲子,隻感覺渾身的清白都葬送掉了,一時間百口莫辯:“我都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比如掌門問你什麼了,掌門現在心情好不好這種的,你總不能就看着我上去白給吧?”
霍昭陽卻隻是呵呵的笑,把那不知道哪裡來的紙筒寶貝似的抱在懷裡,根本不肯說話。倒是朱抱岩有點看不下去,主動說道:“其實沒什麼。周承澤應該已經交代了一些了,掌門沒問太多。但是可能會有一些事情問你的意見,你就實話實說就好。”
“我靠,”江清容嘴裡正叼着半個包子瘋狂咀嚼,又被自己的褲子絆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回了平衡,立馬含含糊糊地狂甩幾個問号:“掌門問我的意見?我?認真的?”
他一路狂奔到葉風荷和聞夏的住宿門前的時候正好趕上應山月從裡面出來,江清容極力壓抑着狂亂的心跳喊了一句師兄,應山月卻仿佛在出神,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江清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好死不死地追着連喊了幾聲,直到應山月空洞的目光從半空中重新聚焦回到他身上方才作罷。
“是江清容啊。”應山月說道,神情恍惚,聲音也飄飄忽忽的,“有什麼事情嗎?”
江清容愣了一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眨了眨眼睛,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低了八度:“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問問掌門有沒有在生氣,我……挺害怕的。”
“怎麼會,”應山月笑着說道,那笑卻實在顯得有些勉強,像是隻是出于習慣才出現在了他的嘴角:“掌門不會生門生的氣的,更不會生你的氣。你隻管放寬心,向前走,問了什麼答什麼,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不用害怕,也千萬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