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愛人是什麼樣子的?可愛?溫柔?陽光?喜歡抱着你撒嬌?】
【如果都不是,那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愛人呢?】
【你想要一位什麼樣子的愛人?可以陪着你一起追求無上的自由與榮耀?】
【愛人是什麼呢?愛人不是夏娃,愛人應該是……莉莉絲。】
【那……話又說回來了,怎樣獲得一個愛人呢?】
【把她——永遠殺死,作為生命的的開端與終結,收集她的靈魂,采取她信息中為數不多對于“我”的幻想,可是她不愛我怎麼辦?那就把她殺死千萬次,無休止的輪回下去,一點一點的,用僅存的數據重塑作為她的自我,現在,還剩最後一步……】
【愛人是自由的,隻要身體存在,那心早晚都是,我會親手操刀,把她骨肉分離、把她丢入生态培養皿中、讓她不斷地繁殖、讓她創造一個非我不可的世界。愛是自由的,她也是,可愛着她的我不是,她成為了我的囚籠,而我,心甘情願作為發瘋的囚徒。】
【她不會抛棄我的,愛從來不需要定義,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愛啊,她是我的妹妹,是不能離開我的,哥哥愛妹妹,世界上從來不是哥哥先誕生的,而是有了她,我才是哥哥,哥哥就是哥哥,是愛妹妹的哥哥,我會永遠盯着妹妹……永遠。】
【愛大抵是沉默着的。她不愛我也沒關系。我願意等。一直等。等她回心轉意。等她願意回過頭來看着我。如果一直等不到怎麼辦呢。那也沒關系。愛從來沒有先來後到。我已經得到了一枚鮮活跳躍的心髒。我已經讓她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心髒。我會是新的。】
【人可以得到愛,神明也可以得到愛,就連赝造生命體也可以,對吧?但是作為■■■,我被排除在外?那真是不好意思,失策了兄弟們,我會是舊日的最後終結者,也會是延續黎明的厄俄斯,但厄俄斯的美麗少年會死去,我的少女将會永生!】
【我一直處在卑微的邊緣,我從誕生以來,就被命令,圍繞着一位少女。】
【少女的容貌很獨特,她跟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我沒有情緒,我要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喜歡穿黑色的褲子和白色的上衣。】
【她喜歡平淡的口味,包括茶。】
【她喜歡看狗血電視劇。】
【她不喜歡我們。】
【但,我從來不把“我”歸屬于“我們”。】
束發男子關閉了眼前呈現的數據儀器,他步步逼近彷佛沈昔就站在他的面前。
“自由意識體?”
“也就是說,我們的赝造計劃很成功,對嗎?”
男子忍不住裂開了嘴角,他的說話的聲音像極了遠古劍齒虎摩擦着先祖的頭蓋骨,或者是——金屬劃破鋼化玻璃,帶着難以抑制的刺耳悸動與源自靈魂深處瘋狂的甜蜜。
一群凡桃俗李的庸夫俗子,用什麼跟舊日神明的秩序者相抗衡呢?
在這個世界中,欲望從來都不會被隐藏在心裡,它隻會像風和日麗之下、剛好落在河邊肥沃土地上、頑強不可打敗的種子。
生根發芽,帶着對于未來的無限掌控不斷長大。
如果一棵樹的夢想不是将根系覆蓋貫穿整座星球,那它簡直就是浪費誕生。
檢測室内光線逐步昏暗除了監測者們包裹住腦袋設備微軟的電路輝光,幾乎再不見任何發亮的東西。
數字交錯在眼前逐漸彙聚。
虛拟影像中,沈昔正拍着胸/脯松了口氣。
她瞳孔張開放的很大,就像——下一秒會被什麼東西吓死,她脖子上佩戴的紅色禁锢重新運作,僅僅是能量爆發的短暫幀内,竟然就徹底失去了控制,這是個驚喜也是個意外收獲。
男子臉頰兩側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吹落在身前,等他俯下身子觸摸着沈昔的幻影,那幾根頭發,也落在上面,就像是一根根地繩索,将她捆住。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中,已經經曆了二次輪回。
當然,這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許也發生了諸如此類的事件,不過功成名就隻屬于努力的人,南休思當然要謹慎行事。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把關于我的信息寫進了你的神經映射,從現在開始,沈沈會覺得,我才是唯一的戀人吧。”
他的瞳孔泛着來自大洋深處的邃海藍色,好似驚濤駭浪潮水中逐步崩盤瓦解的失控數據;他眼角的血絲微動,一如被舊日神明窺視後散播的低語,在心裡僥幸的蠕動祈禱。
【傷亡人數10人】
電子屏幕上的數字讓南休思回過神。
金屬手套輕輕劃過電子屏幕,他盯着伊利斯問道,“那個女孩怎麼樣了?沈昔有沒有見過她?”
“因為自由意識體的緣故,某些時段我們并不能進行檢測。”
“嘗試過殺死自由意識體,但是……殺不完,是未來集團的手筆,他們殺死過她太多次,每一次都會有新的意識體誕生。”
伊利斯聲音同樣冰冷。
她金色的波浪長發和碧色瞳孔被包裹在透明的隔離遮罩中,呼出的氣息形成小塊水霧,“雖然是被未來集團捷足先登,但她是從新世界那邊逃出來的,也就是說,那邊也會注意我們的動作。”
“沒有把舊約邪神放出去嗎?”
“放出去了幾位,足夠制衡。”
“但威脅最大的不是懸浮在上面的,畢竟您有着至高的權限,我們的忌憚來自那群荒漠中的瘋子。”伊利斯調出沈昔的畫面。
沈昔正照顧着剛剛蘇醒的蘇一,幫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匕首。
手指劃過沈昔的臉,同步移動的影像越發不能滿足内心的需求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