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正在淩嫣兒閨房内議事,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短兵相接,便默默查看。
他發覺遇險的是昭昭,便急忙換上夜行衣帶上鐵面具飛身而下。
昭昭來前沈澈便已徹底分析過目前的局勢,昭昭是冷家長女又是神兵閣唯一的繼承人,這兩個敏感的身份,勢必會遭到多方勢力觊觎,這批東瀛人會沖昭昭而來也不足為怪了。
神兵閣樹大招風,引得江湖門派和朝堂各方勢力争相籠絡。
而今朝局動蕩,江湖紛争不斷大廈将傾,為今之計隻能用一紙婚約将神兵閣與沈家捆綁在一起,才能護得住昭昭與軒轅家了。
沈澈心亂如麻,無法安眠,隻得閉目養神,隻待明日進宮請旨,塵埃落定。
暴雨如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昭昭回府後,忙催莺時招呼人打水,狠狠的泡了一個舒适的熱水澡。
這才将淋雨後濕透的冰冷身體,暖了過來。
她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這才躺下休息。
躺了許久,睡意卻遲遲不肯襲來,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了,昨日救她的那個鐵面人。
他究竟是誰?他的輕功步法,為何如此眼熟?
隻是他武功高強,卻從未在江湖上聽到過他的名号,他與她并于淵源,又為何要救她呢?昭昭的疑問良多,卻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東瀛人,又是什麼來頭?他們在上京城内這般大肆出沒,想必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
這邊和沈澈的合作似乎又進行得過于順利,他如此爽快答應,難道僅僅是為陛下籠絡神兵閣與冷家的勢力?還是另有所謀?
如此多的問題接踵而至,就算昭昭向來聰慧過人,一時間也無法理清頭緒。
罷了,管他呢,她找他結盟不也是另有所圖?
不過各懷鬼胎罷了,作為盟友各為各的利益反而是好事,免得牽扯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夜,那樣漫長,二人各懷心事,久久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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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時。
沈澈命手下的察子前去安排下聘的禮品,自己則是急急忙忙進宮去了。
宮内。
“宣沈司使觐見!”
從玄極門,一路走到金銮殿,聖駕上坐着的正是當今聖上趙子舒,不過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成熟。
“參見陛下!”沈澈跪下行禮。
“沈卿平身!”趙子舒擡手示意。
“沈卿今日進宮尋孤,是有何要事?”
“卻有要事禀。”
“但說無妨。”
“近來東瀛人頻頻行動,臣懷疑是朝中黨羽暗地裡與其勾結。”
“你們,速速退下!”
趙子舒将衆多宮女與太監遣退,隻留下自己最信任的内侍常公公。
“長空哥哥,此事可是與那孫保甯有關?”
“陛下恕罪,微臣還未調查清楚,但長風來信說,此事應與他脫不了幹系。”
“太後那邊有何動向嗎?”趙子舒若有所思。
“張冷兩家預備聯姻,應是太後的意思,她欲将神兵閣的勢力拉入自己麾下,進一步鞏固自身權利。”
“那長空哥哥對此事有何見解?”
“臣今日進宮,正是為此事而來。昨日臣已與冷姑娘見面相商,她願與臣結盟率神兵閣為陛下效力,而現如今為免太後黨羽生疑,則需陛下賜臣一道賜婚诏書,此事便能名正言順。”
趙子舒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不太敢與太後起正面沖突:“可是,母後那邊......”
“陛下放心,這件事臣自有辦法處理妥帖,隻是現下時機不等人,我們還需快做決斷。”
“那就依長風哥哥的意思辦,孤現在立刻拟旨。”
趙子舒拟完聖旨便交與常内侍,沈澈恭敬行禮後背身而出,快馬加鞭,疾馳而去。
隻留下被派去宣旨的常内侍在風中淩亂。
“沈大人,等等老奴啊!”
宮中各處謠言四起,說是那向來放浪不羁的浪子沈澈竟向聖上請了一道指婚的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