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直接送你回府?”
“還不是怕回府裡被錢姨娘她們,又亂嚼舌根嘛!”冷昭昭這信口胡驺的功夫當真是一絕。
“原來如此。”莺時覺得合情合理,并未多心。
宮門前,常内侍已經等候多時。
“陛下已在金銮殿等候多時了,二位貴人快随咋家來吧!”
昭昭是第一次進宮,踏入宮門的那一刻起,她隻覺巍峨。
穿過道道宮牆,又見新的宮牆,周而複始。
她并未被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所震懾,反倒是忽而想起了,在這深宮裡生活的衆多女子們。
一朝入宮,便隻能一生困守在這深宮之中,到老到死都難再見外面世界的天高海闊,草長莺飛,潮起潮落。
女子最後的命運難道隻能是鎖在這死氣沉沉的巨大宮苑,亦或者是那争來鬥去永無休止的後宅之中嗎?
昭昭雖自小生活軒轅山莊,并無太多拘束,饒是回到冷府的這三年裡,她也是不屑與冷柔和錢氏一般見識的。
但這碩大的皇宮,卻給昭昭帶來一絲突如其來的恐懼感。
她的娘親就不明不白的死在深宅大院裡,說什麼自古紅顔多薄命,她偏是不信,隻願她能為自己而活,今生今世能夠肆意逍遙。
傳聞這沈澈甚是風流,想來以後也是姬妾成群,她可不願日後與他後宅裡的姬妾們鬥得你死我活,這樣的人生着實是沒什麼意思。
不過好在她與沈澈隻是契約婚盟,假以時日定能設法恢複自由身,來日方長,終有一日她可以在這江湖中來去憑心意,暢遊天地間。
踏上金銮殿,昭昭和沈澈一齊跪下恭敬地向小皇帝趙子舒行禮。
沈澈察覺到昭昭的不自在,遂率先開口:“謝皇上賜婚,臣攜未婚夫人冷氏前來向陛下謝恩!”
趙子舒輕輕擡手,示意二人平身。
“不必多禮,望你二人以後能同心同行,為孤平定這趙國的江山,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這一刻的沈澈似是與平日裡頑劣輕佻的模樣不大相同,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莊重:“臣,願做先鋒,死而後已,不願再看趙國子民們流離失所。”
昭昭聽到沈澈與趙子舒的談話,才知當下趙國的狀況是如此糟糕,想她們平日都在這上京城中錦衣玉食的過日子,卻不知現下外頭世道已如此之亂,竟是戰亂四起,民不聊生!
“冷姑娘,孤有一事需托付于你。”
趙子舒将一份手書遞與常内侍,常内侍則是将這手書呈至昭昭面前。
昭昭将手書打開,發現這是一份軍火單,裡頭有一些她也不太熟悉的兵器與火器,且需求量之大,幾乎是能夠讓她嗔目結舌的程度。
“如今邊境交火,将士們死傷無數,這些铠甲與軍火需在半年之期内鑄成,待鑄成後就由安國侯與蘇大将軍一起押送至邊境。”
“這兵器單上的軍火半年期内是否能夠完工交付,民女還需與外公商議後再向陛下複命。”昭昭恭敬答道。
趙子舒點點頭,意思是準了昭昭的回話。
從金鸾殿出來時已是正午,今日的日頭甚毒,昭昭被照得睜不開眼。
她跟着沈澈從百步長的階梯往下,走到盡頭時,卻見一個宦官模樣的人焦灼等待着。
“沈大人,老奴可算等到你啦!”錢公公焦急上前。
沈澈的語氣不似平時般溫和,而是透露出一種冷淡和疏離,他冷冷道:“不知錢公公尋我所為何事?”沈澈詢問。
這錢公公是永慶公主身邊的内侍,永慶公主年僅十八,是當今太後最小的女兒,也是最疼愛的女兒。
“公主聽聞大人進宮,說什麼也要老奴來請大人到長樂宮用午膳。”錢公公道。
永慶公主自小心悅沈澈,今日聽聞沈澈進宮,說什麼也要沈澈到長樂宮陪着用午膳。
沈澈看了一眼同行的昭昭,道:“今日怕是多有不便。”
“公主的脾性您也是知曉的,如若您今日不去長樂宮裡瞧瞧,隻怕奴才們又要遭殃了。”孫公公面露難色。
“沒事的,你去吧,我就在這裡轉轉等你回來。”昭昭見孫公公為難,便善解人意道。
看來這公主又是沈澈衆多紅顔知己中的一位,果真如傳聞所言,這上京城裡有一半女娘都拜倒在他狼頭服的褲腿之下!
剩下的一半呢?早就被他的美色給迷暈過去了。
沈澈望向昭昭似是十分不放心,他叮囑昭昭道:“别在這宮内逗留,去宮門口等我,最多一刻鐘,我就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