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曾在神兵閣見過他,他就是沈澈的哥哥沈肆,他身旁跟着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兵馬司捕頭的打扮。
這捕頭面容清隽,二人一直你來我往的攀談,看來這沈澈斷袖之癖的傳聞也并非空穴來風。
“籲!”飛刀将馬車勒停,便畢恭畢敬的向沈肆點頭行禮,道:“家主,已将二爺帶回。”
“進府再說。”沈肆跟飛刀不愧是主仆,這言簡意赅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沈肆雖跟沈澈的面龐有七八分相似,氣場卻不似沈澈般溫柔和煦,而是透露出一股冷漠和肅殺。
不過他守着鎮撫司和诏獄這樣嗜殺的地方,應有不少人是他的刀下亡魂,戾氣重一些也沒什奇怪。
不愧是他能坐上這沈家家主的位置,昭昭心裡足有七分畏懼,卻還有三分欽佩。
飛刀背着沈澈,昭昭緊跟其後,沈府的庭院很大,卻也很空。
除了沈澈沈肆和飛刀三人外,竟隻有寥寥幾個小厮,連個婢女和管家都不曾有。
庭院的左面有一張棋台,右面則是架着一排武器,想來這兄弟二人無事時便會在此演武或對弈。
正對着棋台的便是沈澈的房間,走進沈澈的房間。
内部陳設十分整潔有緻,一進門就看見一張很大的檀木書桌。
書桌上擺着未點盡的檀香,文房四寶整齊擺放,硯台和狼嚎筆看得出都是上好的材料所制。
書桌後是一排書架,書架上的書很多也很雜,天文地理武學藥理,看起來都十分陳舊,有經常翻閱的痕迹,看來他兒時應是極愛讀書。
房間内還有一張太師椅坐落在窗台邊,想來他平日裡在家就最愛坐在這太師椅上曬太陽看書,上面還有一張薄薄的狐狸毛毯,這樣看來他應是體弱多病不大耐寒的。
不起眼的角落裡擺放着一架古琴,包裹着古琴的綢緞已然蒙塵,應是許久未彈奏過了。
飛刀将沈澈放到床榻上,沈肆則是伸手為他把脈,把着把着便開始皺眉,令道:“飛刀,去我房裡把清心丸取來!”
“大人,還是讓我去吧,不必麻煩飛刀兄!”兵馬司的那個捕頭谄媚道。
沈肆隻斜眼瞟了那捕快一下,不耐道:“你?你知道在哪嗎?”
“卑職不知,還是由飛刀兄代勞吧,哈哈哈哈哈。”捕頭滿面尴尬。
飛刀去取清心丸時,沈肆三兩句便向昭昭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的臉色不大好看,也未再與昭昭說過話。
房間裡的寂靜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昭昭,她看不懂沈肆的情緒,疑心沈肆是因為沈澈為救她而昏迷責怪于她。
她低頭望着腳尖,一雙腳尖互相踩來踩去,一刻也不得安甯。
“美人姐姐,你不必害怕,我們大人就是這樣的,他面冷心熱,定不會怪你的!”捕頭安慰昭昭道。
昭昭沒想到沈肆身邊,還有這樣長嘴了的小哥,還以為都是像他這樣冷言冷語的主。
“多謝。”昭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叫上官雲,姐姐叫什麼名字?”捕頭追問笑得親切。
昭昭扯出一絲勉強的微笑,道:“冷昭昭。”
“哦,你就是沈司使的未婚夫人?可算是見過你了,大人提過你好幾回了,說你通曉各種神兵暗器,有時間可否去姐姐那裡坐坐?”上官雲是個自來熟,一上來便拉着昭昭。
昭昭知她沒有惡意,卻還是不自在地将手抽回。
“你就一刻也不能消停是嗎?再多嘴,就給我滾回你的兵馬司去!”沈肆壓抑着怒火。
“是,大人......”上官雲吐了吐舌頭,朝昭昭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飛刀将清心丸拿來,放在水中化開給沈澈灌了下去。
不出一會兒,沈澈便轉醒。
“咳咳咳......”
沈澈緩緩睜開雙眼,卻像是在焦急的尋找什麼人,看到昭昭後,方才安定下來。
看到坐在他床邊的沈肆,他有幾分驚訝,道:“兄長不是在外辦案,怎的突然折返?”
沈肆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冷哼一聲道:“我再不回來,怕某人就要把自己給玩死了!”
沈澈虛弱着無奈勾起嘴角,笑道:“兄長言之過重了。”
“我輸一些内力給你,剩餘的清心丸也都給你留下,此事定于我們正在查的那件案子脫不了幹系,我先行一步,留下飛刀和王朗照顧你,你在家好好修養,切勿再胡來!”
沈肆沉聲交代,輸完内力,便帶着上官雲離開。
離開時,上官雲依依不舍的向昭昭揮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