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一刻沈澈帶上面具的樣子,突然與腦海中那個帶着鐵面具的他,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昭昭有那麼一瞬恍神,卻又很快恢複鎮定。
不會的,這兩個人差了十萬八千裡,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她這幾天在路上舟車勞頓,才出現了這種離譜的幻覺。
“诶?這個糖人好好看!”莺時被路邊的糖人吸引了視線,王朗便跟着上前,與莺時一邊賞玩一邊交談。
小花拉着昭昭,東走走西看看,停在了一個賣面人的攤子前。
“師父,你看這個像不像你?”小花指着其中一隻面人,笑得無邪。
“還真有幾分像。”一路沉默不語的赫連殺神竟贊同點頭。
沈澈看了看面人又看了看昭昭笑道:“同你真是如出一轍呢!”
昭昭看着那個栩栩如生的面人出神,想起自己兒時在街上,阿娘也是讓面人師父捏了她們一家三口,那時姨娘還未進府,他們一家還是其樂融融,
“老闆,這面人我要了。”看出昭昭喜歡這個面人,沈澈和赫連殺神異口同聲道。
二人之間,好似充斥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劍拔弩張的微妙氛圍。
“這,這面人隻有一隻,二位不知是誰先來的?”老闆看着二人十分為難。
昭昭将赫連殺神和沈澈從攤前扒開,笑着給了老闆五枚銅錢道:“我和小花最先來的,這面人當然是歸我們啦!”
昭昭拉着小花離開,繼續穿梭于各個攤位之間,沈澈和赫連殺神緊随其後,一言不發。
這時雲夢澤的上空竟綻放起炫目的煙火,小花和昭昭都看得出神,要知道别處都隻有逢年過節才能看到這麼好看的煙火,也不知道是城中的哪位人家如此富庶,竟平白無故放起了煙火。
“阿姐,這是哪戶人家在放煙火啊?”昭昭拉住一個素衣婦女詢問道。
婦女笑道:“妹子是外地來的吧,這是望月樓的頭牌今日又要抛繡球啦,陣仗大得很呢!”
“望月樓?那是什麼地方!”昭昭似乎很有興趣。
“還不是男人的逍遙窩!”婦女無奈搖頭,說完便離開。
原來是青樓,原以為上京城繡春樓的花魁,沈澈的紅顔知己——林嫣兒排場已經夠大了,巡街之時,都是坐着輕紗轎攆,上京城内有不少王孫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沒想到這雲夢澤,竟也有如此排場的青樓女子,昭昭說什麼也要去一睹風采。
“小花,走,我們去望月樓瞧瞧!”昭昭拉起小花的手就走。
沈澈唇角輕勾搖了搖頭緊随而上,飛刀此時似乎與他們走散,赫連殺神則是面無表情的跟着昭昭的步伐上前。
臨近望月樓人流突然變得擁擠,昭昭帶着小花一個勁往前擠,沈澈和赫連殺神,則是被人群攔在外圍動彈不得。
人群躁動不安,昭昭好似聽到許多不滿的聲音,她忙踮起腳尖腳觀察樓上的動靜。
鑼鼓聲響起,老鸨站在二樓的窗戶處大吼了一嗓子:“歡迎各位光臨我望月樓,七七正在梳妝,還請各位耐心等候!”
“我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七七姑娘什麼時候才出來見客!”
“對啊,大家都在這兒站了半天了,都是來看七七姑娘的!”
“今日我們邀請了樓蘭有名的戲法班子,還請大家稍安勿躁,先觀看表演,七七馬上就來!”老鸨安撫道。
戲法班子表演了噴火,變臉和胸口碎大石,不過都是些江湖小把戲,昭昭不感興趣,小花倒是看得出神,終于到了最後一個表演,大變活人!
“我們要為大家帶來的最後一個表演是,大變活人!”大胡子操着一口夾生的趙國口音道。
他環視在場四周,最後眼神落到了小花這裡:“就請這位可愛的小姑娘與我共同完成這個演出吧!”
“師父,我有點害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小花扯了扯昭昭的衣袖道。
昭昭摸了摸小花的小腦袋,寵溺道:“好,師父陪你。”
二人便一起上了台,之間台上有一個轎子,轎簾是挂起的,大胡子招呼昭昭和小花坐進轎子中,便看着觀衆神秘道:“你們相不相信,我等會兒就可以讓這兩個小姑娘憑空消失?”
“不信!”
“切,這不可能!”
“肯定是有什麼機關和把戲!”
大胡子在胸前将雙手一拍道:“好,那我現在放下轎簾,大家一起數三,二,一,這兩個小姑娘就會在這轎子裡消失!”
“三!”
“二!”
“一!”
砰的一聲炸開一陣濃煙,待濃煙散去,望月樓下空無一人,哪裡還有什麼戲法班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