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壁上應該是有什麼機關,他隐約見那大巫是在石壁上敲擊幾下,石門便翻轉而開,但這敲擊的順序,是依照什麼規律呢?
沈澈閉眼沉思,那敲擊的節奏,似乎有些熟悉。
幼時因他擅琴,酷愛音律,叔父曾贈與他一本伊蘭的樂譜。
樂譜内有一首伊蘭民謠,民謠中出現的節奏,正是剛才那大巫所敲擊的節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沈澈嘗試着在石壁上敲擊,石門霎時間翻轉而開,他忙朝昭昭和赫連殺神呼喊。
“快走!”
昭昭與赫連殺神對視一眼,赫連殺神用劍身劃出一條他們與蛇群的分界線。
“你先走,我斷後!”赫連殺神說着便将昭昭護到身後。
昭昭沒有推脫而是飛身而起,誰知一隻黑背蛇卻張開牙關吐着信子,朝昭昭飛了過來。
“小心身後!”沈澈心驚,朝昭昭厲色吼道。
赫連殺神反應迅猛,反手便抓住蛇尾,好在是有驚無險。
可那蛇卻不肯就此罷休,反身便一口咬住赫連殺神的左手,霎時間他的左手便被咬出兩個大大的血窟窿。
“面癱怪!”昭昭已落在沈澈身側,見狀卻又心急着要飛身而下。
隻見赫連殺神吃痛着輕輕皺眉,卻沒發出一點聲響,右手執刑天将咬住他左手的蛇身狠狠砍斷。
用内力将周遭的蛇震開,便背手飛身而起,來到石門邊。
三人匆匆隐入石門。
-----------------------
石門的另一邊是一條燈火通明的甬道,甬道的牆壁上刻滿了浮雕,都記載着伊蘭王朝的事迹。
昭昭隻覺空氣中有一股奇異的幽香,似有若無。
“你的手......嘶...”昭昭見赫連殺神的手血肉模糊,此刻還在啪嗒啪嗒的朝下滴着血珠,便不由得龇牙咧嘴。
赫連殺神匆忙将手藏到身後,向昭昭道:“一點小傷,無妨。”
沈澈見狀,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小瓶,扔向赫連殺神:“前方路還長,可别在這就倒下。”
“你放心,倒不了。”赫連殺神一把接住白玉瓶,一邊咬牙切齒,一邊不動聲色的撕下一片衣角,将金創藥倒在傷口處,用布條将手包紮起來。
包紮完畢後,三人繼續前行。
沈澈打頭,昭昭行在中間位置,而赫連殺神則是護在昭昭身後。
三人走到甬道盡頭,赫然發覺一條盤旋的階梯,原來他們竟誤打誤撞來到通往二層的通道。
沈澈整個人依舊呈戒備狀态,輕易就行到此處,這關過得似乎太過容易。
“是去二層的通道,就說本小姐錦鯉附體,沒想到我們竟因禍得福跳關了!”昭昭似乎沒想那麼多,看到二層通道便一下子放下戒心,大大松了一口氣。
赫連殺神靜靜觀察四周,也沒有發覺什麼異樣,便沒有打破昭昭的小雀躍。
“要上二層了,據說這九層塔一層比一層兇險,我們不為奪魁,須得小心行事,能順利出塔便行。”沈澈向二人叮囑道。
“得嘞,都聽你的。”昭昭點頭如搗蒜。
赫連殺神卻似乎有些心事,此刻不免走神。
“面癱怪,你怎麼了,被那長蟲咬壞腦子了?”昭昭在赫連殺神的眼前揮揮手,疑惑道。
赫連殺神驟然間回神:“走吧。”
便率先踏上階梯。
昭昭緊随其後,沈澈則是跟在昭昭身後。
這階梯似乎比想象的要長,爬了許久卻怎麼也爬不到頭。
“這階梯怎的如此之長,本小姐不會累死在此處吧!”昭昭累得隻喘粗氣,忍不住抱怨。
“快到了,再堅持一下就好。”沈澈安撫着昭昭,心内卻驟然升起一絲不安。
赫連殺神隻一瞬便消失在樓梯轉角。
昭昭見狀忙喊道:“喂,面癱怪,慢點啊,等等我們!”
良久,昭昭卻并未聽到赫連殺神的回音。
她焦灼的轉身看向身後,想向沈澈尋求一點幫助。
可這不回頭還好,一回頭那濃濃的恐懼感便深深嵌入她的心底,後背登時間激起一層冷汗!
她身後根本空無一人,剛剛還在背後的沈澈,此時卻像是一陣輕煙般消失無蹤。
“沈澈!”
沈澈也不見了,這下子她才是真的慌了,隻因他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撐。
在這危機四伏九層塔中,他總能有各種應對方法,有他在她其實從未真正害怕過。
但此刻,隻餘她一人在此,進退維谷。
若進,前方不知是何境地,又有何兇險,她是否有能力應對。
若退,她便是這場試煉的逃兵,她們神兵閣的一世英名,終将毀于她手。
本來外祖父任命她為神兵閣少閣主之時,因她是個女子,閣内就有許多反對的聲音。
那些長老堂主,見外祖父膝下無子,多得是謀權篡位的小心思。
如今,她因一個小小的困境就想要退縮,卻是失了江湖兒女的風範。
為今之計,唯有硬着頭皮迎難而上,看看這九層塔的葫蘆中,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