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昭昭便被扁青雲拉着出了冷府。
街上人潮湧動燈火通明,上京城的上元燈節從來就是這樣熱鬧。
有徹夜燃放的煙火,路邊有紮兔子燈的攤販,賣糖人的老者,還有賣面具攤販。
“青雲哥哥,我想要這個。”昭昭指着一個兔子面具,又笑着指了指旁邊的那個狐狸面具道:“你帶這個吧,這個适合你!”
扁青雲笑着搖頭,卻仍舊聽話的将碎銀遞給面具攤的老闆。
兩人邊逛邊玩,昭昭許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她看到一個賣孔明燈的小攤,便拉着扁青雲向小攤走去。
“青雲哥哥,我們放孔明燈吧!”她提議道。
“好啊。”扁青雲依舊寵溺微笑::“老闆,拿兩盞孔明燈。”
老闆收過碎銀,谄媚笑道:“好嘞!”
昭昭向攤販借來筆墨,提筆在孔明燈上寫下些什麼,扁青雲側頭想要看,卻被昭昭推開道:“你寫你的,我寫我的,不許偷看,偷看了就不靈了!”
扁青雲輕勾唇角,無奈搖頭。
兩盞孔明燈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升起,扁青雲的那盞燈上赫然寫着八個大字——唯願昭昭,平安喜樂。
而昭昭的呢?似乎也寫着八個大字——四海之内,再無硝煙。
隻是除了正面的這八個大字之外,她的燈背面似乎還寫着八個字——願此萬象,非為虛妄。
時辰已經不早了,扁青雲便送昭昭回冷府。
誰知,卻碰上了一群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
扁青雲自小身體不好,不會武功,昭昭将他護在身後。
“青雲哥哥,跟緊我。”靈水劍伺機而出,昭昭拉着扁青雲與黑衣人們纏鬥起來。
黑衣人數量太多,昭昭情急之下,使出了飛雲劍法。
可她發現自己手握靈水劍使出來卻是重劍的訣竅,可這重劍的訣竅分明是赫連殺神傳授于她,如果赫連殺神隻是她的夢中人,那她又是從何處學來的重劍劍訣呢?
“青雲哥哥,快走,快去兵馬司叫人!”昭昭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開始體力不支,她為扁青雲劈出一條退路,向他喊道。
扁青雲隻遲疑一瞬,便朝兵馬司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們瞬時間就要跟上去,昭昭攔住他們的去路道:“你們的對手,是我!”
正當昭昭占了上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時,一身着黑衣的身影自空中而下,昭昭驚覺是敵方來了救兵,忙退後幾米。
那人臉上戴一張鐵面具,似乎看起來有點熟悉。
昭昭來不及多想,憑着本能向他出招。
隻見那鐵面人穩穩接住昭昭的劍招,并向她低吼道:“昭昭,這裡是你的心魔幻境,快醒過來!”
昭昭心下一驚,正欲問清緣由,卻見扁青雲帶着一大對人馬趕來。
那隊人馬圍了上來,将黑衣人和鐵面人打倒,鐵面人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隻能暫時離開。
“昭昭,你沒事吧?”扁青雲上下打量着昭昭,焦急道。
“我沒事,青雲哥哥。”昭昭搖搖頭,想起什麼似的詢問道:“青雲哥哥,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頭?”
“可能是神兵閣最近惹上了什麼江湖門派,看來我們最近要小心些了。”扁青雲面色凝重道。
“嗯。”昭昭點點頭。
二人回到冷府,昭昭同扁青雲告别,軒轅念待扁青雲離開後,打趣昭昭道:“還有幾日就要完婚了,就這樣依依不舍啊?”
“阿娘!”昭昭一下子就紅了臉。
“好啦,阿娘不逗你了,你這病才剛好,快早些回房歇息吧!”軒轅念輕拍昭昭的背道。
昭昭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回想起白日裡發生的一切,還是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原來錢姨娘,冷柔都隻是自己夢裡的人物,阿娘一直活得好好的,冷府也隻有自己一個嫡女。
青雲哥哥和自己也從未分開過,而是平平安安的一起長大。
馬上他們就會成婚,即将要相伴一生。
那些不能言說的酸澀心事,那些難以忘懷的傷痛,原本都是不存在的。
自己從小就在蜜罐子中長大,未來也會是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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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日子,來得這樣快。
一大早,昭昭便起來穿衣打扮,她今日是那樣美,點朱唇,着紅妝,即将與她完婚的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吉時已到,她舉起阿娘親手為她繡的那面喜扇,等待着去前廳與扁青雲相見。
扁青雲亦是身着紅衣,他的面龐依舊那樣精緻,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可是昭昭不知為何卻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拜别父母!”
喜娘高聲呼喊。
軒轅念與她說着許多體己話,臨走前她雙眼含淚依依不舍。
昭昭安慰着她,笑說自己隻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
喜轎起,一擡便擡到了扁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叮!”
昭昭聽見冷兵相接的聲音,急忙轉頭。
隻見家丁們紛紛倒地,來人戴一鐵面具,此刻他的衣襟已被鮮血染紅。
他手中緊握着驚滅,殺紅了眼。
“你不能嫁他!”他嘶啞着聲音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