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評委的剪影在環形大屏上漸次浮現時，我聽見後排男生倒抽冷氣的聲音。當紅偶像導師耳麥上的藍光随着輕笑明明滅滅，資深音樂人轉動着指間的钛鋼戒指，舞蹈女王漆皮長靴碾碎一束追光，最後升起的創作鬼才正用鋼筆尖戳破懸浮在面前的虛拟歌詞闆——破碎的光斑化作電子蝴蝶，撞在我前排女孩顫抖的睫毛上。

地屏突然裂變成千萬塊像素，藍紫色電流在評委席與主舞台之間流竄。穹頂的環形燈陣開始旋轉，三百六十道激光束編織成不斷坍縮的光之牢籠。鼓點像從地心深處傳來，震得座椅扶手微微發燙。當所有人的瞳孔都變成跳動的光斑時，環形巨幕轟然炸開成星雲漩渦，主持人背後的全息投影正在重組血肉與機械的邊界。

“四個月辛苦了大廠所有的孩子們還有屏幕前的你們。

是你們讓我們看到什麼是越努力越幸運

是你們讓我們看到什麼是逆天改命

是你們讓他知道他不是單槍匹馬

全民制作人謝謝關照！

感謝全民制作人今後請多關照！”

這場夢 我們一起走過。”

大屏幕開始滾動播放主持人說的這段話，所有選手緩慢升至舞台，在主持人說完的同時，一起對着觀衆鞠躬。

因為一直實時跟着追這綜藝，王二拉着我，哽咽的說，“怎麼辦，我已經哭了，嗚嗚嗚嗚，全員出道，嗚嗚嗚嗚。”

不瞞你說，我也滿含熱淚，但是我還是穩重的按了按王二的胳膊，“哥們，淡定。”

其實淡定不了，好燃啊，尤其是看到周航宇、顧雨還有我們那組的小夥伴，當初也一起熱血過。

我對着他們方向揮了揮熒光棒，加油啊。

02

第一組表演的就是顧雨他們這組，沒想到最後一次他也是跟顧雨搭檔。當周航宇的暗紅色水袖掠過環形舞台邊緣時，二十四台激光燈恰好将霧藍光束打在上方，那些輕紗瞬間化作飄散的朱砂，又像從故宮琉璃瓦上拂落的晚霞。

"頸椎要斷了。"右前方舉着雲台相機的男生嘟囔着調整三腳架，他鏡頭蓋上的夜光貼紙拼成「顧雨」的拼音縮寫。這話不假，舞台兩側六米高的中國鼓正随着升降台緩緩升起，鼓面繪制的龍鳳紋在幹冰霧氣中若隐若現，我不得不後仰到極限才能将雙人走位收進視野。

當顧雨的銀鍊腰封撞上周航宇的水袖時，整個場館的尖叫仿佛具象化成音浪。王二突然抓住我胳膊，"快看大屏！周航宇的膝蓋是不是受傷了？"特寫鏡頭裡，周航宇在完成連續三個旋子轉體時，護膝邊緣隐約透出醫用繃帶的輪廓。

鼓點驟停的瞬間，我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顧雨單手按住耳返仰起脖頸，喉結在頂光裡劃出銳利的弧線。上個星期讓所有reaction視頻刷爆的預告九秒吟唱，此刻像月光下的潮汐漫過三萬人的呼吸。後排有人突然帶着哭腔喊破音："小雨媽媽愛你——"這聲嚎叫奇妙地融進和聲裡，引得導播把鏡頭切給了笑出淚花的聲樂導師。

我真感動着，就聽到後排的妹子吼了起來，“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看不見周航宇抱着顧雨我真的會死........”

妹子啊，你死沒死我真的不知道，我快要被念死了。

算了，打不過不如加入，我也跟着喊，“顧雨、顧雨、顧雨、周航宇、周航宇............”

一曲終了，也沒蓋過妹子的聲音，好在表演結束她也安靜了。

我咳了咳，應援也不是輕松活啊，費嗓子，這時旁邊遞過來一瓶水，我接過說了聲謝謝，猛灌了好幾口，喝完又遞了過去，王二真是越來越上道了，服務這麼體貼，還給我擰瓶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