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傅卓遠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顯然是剛從公司回來。
按理說這個點不應該出現在家裡的。
周霁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傅卓遠站在床邊,眉頭微皺,“發燒了?”他伸手去摸周霁堯的額頭,周霁堯下意識躲開,“别碰我,髒。”
他額上出了點汗。
平時他總愛和傅卓遠鬥嘴,兩人誰也看不慣誰,可現在,他連鬥嘴的力氣都沒了。
傅卓遠收回手,語氣嚴肅,“你燒成這樣,吃藥了?”
周霁堯哼哼唧唧地“嗯。”了一聲。
傅卓遠于是轉身走出房間,咨詢完醫生後确認周霁堯發燒是正常反應,退燒就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周霁堯聽到廚房傳來響動,沒過多久,傅卓遠端着一碗粥進來,“吃點東西。”
周霁堯勉強坐起身,接過碗。
粥的溫度剛剛好,暖意從喉嚨流到胃裡。他小口小口地喝,心裡卻有些複雜。
傅卓遠平時冷冰冰的,連話都懶得說,現在居然親自給他煲粥。
“謝謝。”周霁堯低聲說。
傅卓遠沒回應,轉身又去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水。”他簡短地叮囑,語氣依舊冷淡。
中午,傅卓遠拿着體溫計走進來,“量一下。”周霁堯張嘴含住體溫計,心裡有些不自在。
傅卓遠站在床邊,目光盯着表,眉頭越皺越緊。“38.5度,還是高。”他又去擰了條濕毛巾,敷在周霁堯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他舒服了些,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這麼睡了多久,周霁堯醒來,下樓路過書房的時候發現燈亮着,透過微微敞開的門縫,他看到傅卓遠手裡拿着文件,眉頭緊鎖,顯然在處理工作。
周霁堯的腳步動了動,傅卓遠立刻放下文件,擡頭望過來,“醒了?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周霁堯笑了笑,“有點餓,我下樓找點吃的。”
傅卓遠很自然地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溫涼寬大的掌心觸碰到周霁堯的額頭,很舒服。
——平時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傅卓遠一般不戴手套。
溫度降了些。
傅卓遠轉身去廚房熱粥。
周霁堯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傅卓遠平時冷冰冰的,話也不多,但照顧起人來倒是還挺細緻入微,他想起以前兩人總是針鋒相對,互相看不慣,可現在,他卻覺得傅卓遠格外可靠。
“粥熱好了。”傅卓遠端着碗去了周霁堯的卧室。
周霁堯接過碗,慢慢喝着,傅卓遠坐在床邊,看着他吃完,又遞上水杯。
“今天沒去公司?”周霁堯問。
“嗯。”傅卓遠神色如常。
因為我嗎?周霁堯想問。
他眨了眨眼睛,雙手乖巧地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書房九點鐘”的遊戲,兩個人自然都沒忘。
喝完水周霁堯重新躺上了床,整個人顯得虛弱無力。
傅卓遠站在床邊,手裡拿着體溫計,神情冷峻,眼神卻緊緊盯着周霁堯的臉,額前的頭發柔軟溫順地貼在額前,不禁有些感慨,這隻狡詐的狐狸現在難得乖巧。
“燒退了。”傅卓遠低聲說,他放□□溫計,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周霁堯的手腕。
那一瞬間,傅卓遠的動作頓了頓,指尖微微收緊,像是貪戀那一點溫度。
周霁堯察覺到他的觸碰,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向傅卓遠,眼神裡帶着一絲探究和狡黠,“傅總這麼親力親為地照顧我,我可有點受寵若驚了。”他聲音虛弱,語氣卻帶着調侃。
純良溫順的小兔子又變成了不聽話的狐狸。
傅卓遠收回手,神情冷淡,“你現在是我公司的藝人,出了事會影響工作。”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周霁堯,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周霁堯笑了笑,沒再說話。
每次兩人獨處,傅卓遠總會找機會靠近他,或是假裝不經意地觸碰他的手、肩膀,甚至臉頰。
那種觸碰帶着一種近乎貪婪的渴望,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急切。
“傅總,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周霁堯突然開口,聲音輕柔,像是随口一問。
傅卓遠轉過身,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周霁堯故作随意地擡起手,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脖頸,“我總覺得,您對觸碰有種特别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