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希爾薇裝模作樣地配合着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戲谑道:“那可就要讓您失望了啊!克萊拉·裡希特就是我的真名,有船票和其他物件可以作證。”
考特尼愣住了:“什……什麼?”
希爾薇哼笑一聲:“我之所以不希望被查證到身份,不是因為我心虛想要隐姓埋名,而是單純不怎麼喜歡洩露自己的來曆罷了。”
“但是既然您查案需要,也不是不可以給您看看,隻是,可以把我的包先還我嗎?”
在進審訊室之前,她身上的物品就被盡數收走,包括她的劍杖,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爽。
考特尼氣得鼻孔冒煙,他沒好氣地轉過頭對門外的下屬說:“托馬斯!你聽到了吧?去把她的包拿來。”
“是……是。”
托馬斯立刻一路小跑去拿希爾薇的包,沒過兩分鐘,他就折返而來,将希爾薇平日裡随身攜帶的精緻小包交到考特尼手中。
考特尼正要翻開包找尋希爾薇所說的船票,就被希爾薇高聲制住:“诶!考特尼警官,随便翻看一位淑女的包,就是你們巴黎紳士的作風嗎?”
“誰管你那麼多?你是嫌疑人。”
“那我也還是那句話,證人跟你們什麼關系?如果不能證明證人的話具備百分百的可行度,那他嘴裡說的話與我口中說的話,具有同等可信度。你們……憑什麼可以隻聽他的一面之詞而不信我?”
考特尼:“誰讓你有作案動機呢?昨天下午三點多,你可是去過受害者家中,和受害者發生過口角的!”
昨天下午三點?
那是不是她在瓦爾金家的時間段嗎?
難得從這廢話連篇的警察口中套出一點有用信息,希爾薇立刻追問道:“死者是瓦爾金少爺還是伯爵夫人?”
“還打算繼續裝傻嗎?”考特尼對于希爾薇的問題心中覺得異樣,但轉念一想也隻認為對方是在演戲,“别以為這樣就能蒙蔽我們。”
“回答我!”希爾薇卻再沒了跟對方鬥嘴的閑心。
“你幹什麼?!是我在審問你!”
“我叫你回答我!!!”希爾薇一掌拍在堅硬的桌闆上,看向考特尼的目光愈發銳利,“你這蠢貨!”
考特尼正在包裡翻找的手霎時頓住了,如果眼神可以變成刀子,他絕對已經被這女人捅成馬蜂窩了。
雖然他内心深處很不願意承認,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确被希爾薇身上所展現的氣勢給吓了一跳。
“你……怎麼敢辱罵警察?!”嘴上沒底氣地說着,手裡還是成功翻到了希爾薇渡海而來的那張船票。
上面的姓名的确是:克萊拉·裡希特。
乘坐的渡輪是英國多佛通往法國加來的。
而船票上印刷的精美字體在不斷地提醒他,克萊拉·裡希特乘坐的還是頭等艙中最頂級、最昂貴的艙位,也就是說對方的身份大概率非富即貴。
如此一想,這家夥那嚣張的态度也有了解釋。
還有那旅店房間的規格,也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他居然忽略了這點!
再打量着對方的着裝和周身氣質,更是女騙子和女扒手不可能有的。
至于那古怪的行事風格……是貴族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有。
越想越覺得恐慌,他不會真的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家的小姐吧?
保險起見,他接下來說話還是客氣點吧,免得真惹上什麼大麻煩。
還沒等希爾薇回複,他就率先咳了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尴尬,随即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強裝鎮定地對希爾薇說:“死者身份嘛……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是伯爵夫人。”
“死亡時間呢?”
“法醫還在鑒定中,但目擊者可是清楚地看見你昨晚十點左右在案發現場徘徊了很久,形迹可疑的很。”盡管考特尼不再言辭尖銳,但總被對方反客為主,回答起來還是不情不願極了。
“目擊者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看見的人是我?伯爵夫人又為何深夜出行?目擊者又為何深夜出行?”
考特尼:“……”實際上他壓根就沒想那麼多,隻想着把嫌疑人抓回局裡審問完,事情就幾乎是闆上釘釘了。
他在局裡工作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希爾薇這樣難纏的。
每當希爾薇對他發起疑問,他下意識地隻想回避掉這些自己答不上來的問題。
可就目前情況來看,他既不能嚴刑逼供,也無法威懾恐慌到對方,他不回答對方的問題,對方也會繼續跟他耗着。
“目擊者是伯爵夫人派去跟蹤你的男傭,就憑他一路上尾随你,他就不可能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