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了,我不幹了……”
方體空間内,一人抱腿靠在牆邊,她長發披散,遮擋着面部,腳踝上有一條紅色細鍊,一閃一閃格外顯眼。
這裡隻有她,她一動不動,隻是機械般重複着一句。
她不幹了。
“宿主未完成任務之前無法逃離,否則後果自負,”不知來處的的嗓音低沉暗啞,聽得人渾身不自在。
話音落地,女人停止口中絮語,擡起頭來。
淩亂的頭發下,堪堪露出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她幾不可聞的嗤笑一聲,語氣淡淡,“随便。”
……
“您好,我是負責您進行任務的系統。”
聲音落地的同時,身下冰涼的觸感順着四肢刺激大腦,女人猛的坐起身來。
“這是哪兒?”女人驚異的看着周圍,狹小的空間,四面都鋪着鏡子,她一擡手,鏡中身穿白裙的女人就随之同步。
她注意到鏡中人腿上的紅鍊,低頭看去,她果然也有一條,像是血滴連接成的一般,讓人心裡發毛。
“你又是什麼?”安撫住發慌的心,忐忑開口,這道聲音是從哪裡來,她能确定,除自己之外,這裡沒有第二個人。
對方沒理會她的問題,而是用它那低八度的聲音宣布,“恭喜宿主得到了天下絕無僅有的穿書機會,隻需要完成五個任務就能夠實現一個願望,以及,”它刻意停頓幾秒,像是展出最具有誘惑的獎品。
“恢複記憶。”
女人垂眸思索,腦袋卻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捶打額側,隻是輕輕的用力,又帶起渾身酸痛。
她嘗試着想起什麼。
自己是誰?
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可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試圖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可這由鏡面組成的牆壁完全推不動,她敲了敲,發現牆外是空心的,但是四下沒有工具,無法打破。
隻能說,面前的一切太不現實。
“如果失敗呢?”她幹裂的嘴唇抿了抿,順着對方的話提問,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選擇走一步看一步。
“死亡。”
對方的語氣像是判決,不容置否。
“憑什麼?”女人擡起頭,看不到對方,隻能與上方鏡中的自己對上視線,她和這隐形人反抗,“我拒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就被強塞了個不做就得死的威脅。
這合理嗎?
她不想死。
“同樣死亡。”對方顯然不在乎她的意願。
“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還是保命重要,而且對方像是早已制定的程序,相比之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沉默良久,她選擇先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條件。
“我需要保障。”
“您說。”
“對于我不想做的事你不能強.制讓我去做,就算是你所謂的任務。”
“這個您放心,除此之外,在每次任務進行前,我們系統還會随機送您道具加成,助力您完成任務。”
“好,”女人垂下眼睫,就算得到承諾,她繃緊的神經卻依舊不敢放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佯裝咳嗽兩聲。
“我不記得我的名字。”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她反問,“不能說?”
“那就…”
下一秒,眼前的鏡面上陡然浮現出兩個紅色加粗的大字:
盛姿。
要滴血一般,紅的驚人。
簡直是兇案現場即視感。
“知道了,”盛姿笑的勉強。
“需要我做什麼?”她在心裡默默點蠟,别是什麼殺人越貨的活兒,她幹不來。
“穿進書中演戲。”
“啊?”
系統繼續介紹,“我們這裡會給宿主相應劇情的大綱,您的任務就是扮演女配,推動所在的書中劇情走到正确路線,您一旦在任務世界中死亡,便會判定任務結束。”
“具體做什麼?”盛姿問。
“您到時會知道的。”
“好的。”被它這一闆一眼的口氣傳染,盛姿也禮貌回應。
盛姿忐忑不安緊攥手心,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
可那又如何呢?
她現在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知。
她不想死。
“系統已經為您選擇了第一個任務,請認真完成。”
對方沒有給她反應時間,随着話音一落,盛姿眼前一黑,恐怖的墜落感襲來。
與此同時,腦中回蕩着系統沒有語氣起伏的誦讀。
“你要成為主角嘴上永遠不願提及卻是心頭銘刻一生的月光,此後時常相見,也隻能是在夢中。”
不知為何,這段話她馬上就記住了,像是刻在了腦海中。
盛姿淺淺琢磨了一下這句話,所謂的任務是要成為誰的白月光?
竟然是這種路子。
空間内倒地的身影緩緩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願主神眷顧宿主成功歸來。”
“球球别着急,我去找人救你。”
恢複意識的瞬間,盛姿聽到個未褪去稚嫩的童聲,好像是個女孩,哭腔伴着掩飾不住的焦急。
臉上似乎覆蓋着一層什麼,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厚重味道,睜眼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手腳像是被卡住了無法動作,盛姿下意識伸舌頭舔了舔,在嘴裡反應了一下。
苦澀的顆粒感。
?
好像是土。
大腦宕機的這幾秒,她被拎了起來。
“誰教你鑽狗洞的這小孩。”女人溫柔的語氣沒有任何殺傷力,說是指責,聽起來更像是哄孩子。
什麼情況?
盛姿剛想說話,就又被使勁的抹了把臉,她閉緊嘴巴,不舒服的想躲開,卻發現自己能看到了,眼前的黑暗也随着那人的動作慢慢消退。
“不許再幹這事,瞧把你佳佳姐姐吓得,都哭了,”女人又說。
盛姿聽着,默默記下這個名字,配合的嗯了一聲,等眼前的人停止動作,才開始小心的查看現狀。
赤色長裙上優雅細緻的黑色刺繡映入眼簾,可惜,裙邊沾了好大一圈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