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一個人看着夏油傑離開的背影,久久的伫立在原地。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高專,帶着一身已經幹涸的血,一路上吓到了不少的路人。
“悟。”聯系不上悟和硝子,千島玲隻能跑到高專的門口等兩個人的消息,“你回來了。”
她快步上前,走到五條悟面前。看到他臉上和制服上的血迹,她來不及詢問,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替五條悟治療。
她望了望五條悟的背後,沒有看到夏油傑的蹤迹。
“怎麼隻有你一個?傑呢?硝子呢”
“傑叛逃了,打傷了總監會的很多人。硝子在給他們治療。”五條悟握住了她給自己治療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又握着玲的手,将自己的手臂微微擡起,露出了衣袖下,被血污和污垢覆蓋的一片淤青和破損。“這就是他打的。”
說起“叛逃”,五條悟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或者“我去春遊了”一樣,讓千島玲一時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傑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總監會審判?”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接觸到了什麼鬼星漿體,偷偷摸摸的把人送到了國外去了。總監會那群老頭子氣得要死,要把他捉起來問罪。”
五條悟握着她的手,和她往宿舍走。
“那群爛橘子是該打,總是躲在後面指手畫腳,要我說,我覺得傑打得好。”
“那你們又怎麼會打起來?他把你打成這樣,你不生氣?”
如果他贊同傑的做法,那為什麼傑要打他?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需要動手的地步?這其中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
“我一開始是挺生氣的。但走回來的這一路我也一直在想,我或許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我們的立場不同,又都太過固執驕傲,不願意和彼此交流内心的想法。傑他…這次是鑽牛角尖罷了。”
千島玲感覺眼前平靜的說話的五條悟感覺有點陌生,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玲,以後你什麼都不可以隐瞞我哦。“任何事情,都不可以一個人扛着。不可以像傑那樣……如果你也像傑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自己決定,然後突然離開,我真的會非常非常生氣的。”
不可以隐瞞嗎?
可是時之政府、審神者、本丸、刀劍付喪神……
她無法和他和盤托出的隐瞞的事情,隻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她很想答應他的請求答應這個對他來說如此重要、承載着他失去夏油傑後所有恐懼和不安的請求。
可惜她無法給出他想要的、絕對的承諾。
她沒辦法回答他的那個請求,至少現在不行。隻能為自己曾造成的傷害向他道歉。
“對不起,悟。”
“怎麼了?”聽到這聲突如其來的道歉,五條悟愣了一下,“你也向我隐瞞什麼了嗎?”
千島玲低着頭,隐藏住自己的情緒。
“我上次把你一個人丢在遊樂園裡,當時你也一定很難過吧。”
“簡直是超級難受,超級委屈。”五條悟沒有等待她的回應,他反握住她的雙手,将她的兩隻手都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固執的要她給出一個承諾,“所以以後不可以随便抛下我了。”
這次千島玲終于答應了他。
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手拉着手,在夜色寂靜的高專校園裡,朝着宿舍的方向慢慢走去。
剛一進入休息室,五條悟就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将她輕輕地拉進了懷裡。他抱得很緊,胳膊卻在微微顫抖。
他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身上。
千島玲任由着他抱着。
兩個人多年來一直相伴,彼此之間有着深厚的信任和依賴,有一些親密的、超越普通社交距離的行為,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在這樣痛苦的時刻,一個擁抱,甚至更親密的貼近,都是給予對方溫暖和力量的方式。
因此,她默許了他的行為。
一直以來,五條悟都不曾認真思考過,自己對于千島的感情。
直到剛剛他才後知後覺的确認,自己或許是喜歡她的。
那種喜歡,不像他對傑那樣是并肩作戰的唯一,不像對硝子那樣是心照不宣的損友,是一種難以定義的、混合了在意、親近和某種超出朋友界限的情感。
他的頭從她的頸窩擡起,身體微微向後傾,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俯下身,無聲的尋求她的同意。
五條悟想要親吻她。
這個動作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沒有任何鋪墊,以至于千島玲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