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被神送回去後，送完了包子，又買了些紙墨筆硯，就在客棧宅了起來。

卷王埋頭寫字的時候，右護法從窗外折了一把樹枝，摘下葉子一片一片地往牆壁上飛。

有的葉子碰到牆就碎了，有的插進牆裡，留下一道裂紋。

屋裡揮刀施展不開，在外面又有暴露魔教身份的危險被卷王勸阻了。右護法煩躁得不行，客棧旁邊的樹都快被折秃了。

卷王清晨熬藥，白天寫字，晚上會跟右護法對練一會兒。

和平年代下成長的卷王比起自小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過來的右護法，經驗上差得太多，也沒有積累出戰鬥中的直覺，盡管天賦驚人進步迅速，卻總是過了幾招就被摁住了。這還是右護法根本不習慣不緻命打法的情況下，看了他幾次現代格鬥術，就大緻摸清了思路，反過來用在了他身上。

他這時才意識到，當初在魔教的那次對練，右護法根本沒認真。

卷王從小到大，從沒感受過這麼大的實力差距。他很珍惜每天的對練時光，晚上躺在床上時都在想怎麼找出右護法的破綻。

被卷王想出的奇招驚訝到的右護法會露出感興趣地微微眯起眼，揚起嘴角，然後拆解他的招式，把他的思路破壞得幹幹淨淨。

右護法笑起來可真是太好看了。

卷王默默地想。

好看到，他晚上抱着右護法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有幾分私心。

他本來是想呆兩天，等右護法身體好點就回魔教找女主。但是不知不覺，就這麼等了一個月，等到右護法經脈回暖、毫無寒氣的時候，還是沒啟程。

右護法飛完了手中的最後一片葉子，看了一會兒卷王，問：“你到底在寫什麼？”

“啊？”卷王停了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沒機會學過字？”

右護法：“……”

“你想學嗎？”卷王說，“我去買本三字經回來？”

“不用。”右護法說，“你念一遍你寫的就行了。”

“我寫的簡體字，語法也跟這個時代不一樣，不适合啟蒙……”

“就念這個。”右護法随手拿起一張紙，說。

“這種早期的蒸汽機效率不高。它的問題在于氣缸和凝結缸不應該……”卷王念了幾句，咳了一聲，“這幾句話解釋起來比較麻煩。”

“哦……”右護法坐到桌邊，手撐着臉，“那你從頭開始解釋吧。”

“從頭？”卷王想了想，“蒸汽機的用處是……”

“不行。”右護法說。

卷王迷茫地盯了會兒紙上的字：“蒸汽機的雛形是汽轉球，是古希臘數學……”

右護法沉靜地看着卷王。

右護法的目光打斷了卷王。

卷王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