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都承旨!”聲音像是在耳邊。
蘇景和一擡頭,嘿,可不是就站自己旁邊,他趕忙把系統一關,擡頭,張嘴就是彩虹屁。
“老大今天頭上這花真好看。”
“别貧嘴了,走,我們去朱雀門街。”老頭章得象,樞密院事,是蘇景和的直系領導之一,現在也快六十的人了,一撸袖子,看着比蘇景和還要有幹勁。
蘇景和從桌上拿了本最近閑來無事自制的小本子和炭筆,跟在老頭身後,邊走邊問。
“老大,我們還有外勤可以出啊?朱雀門……好耳熟的地方!”
老頭白了蘇景和一眼,也因此看到了他手上的小冊子,直接順手牽羊,“就那個煙花,我們樞密院也和軍務有關,沒道理韓琦能去我們就不能去了。”
蘇景和本子被強取豪奪,倒也無妨,人還沒走出幾步呢,正好小碎步回自己位置上拿了本新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樞密院,帶着同僚的期許與豔羨,來到了……
“好多人,老大你帶我真不行了,我現在去喊點人來撐場子,我打不過他們。”蘇景和一看烏泱泱的其他部門的同僚就想跑路。
他穿來這北宋也有小半年了,早已不是當年的清澈大二生,現在是工作了半年的社畜!
對上司的意思不能說是完全了解,也粗略明白個七七八八。
這朱雀街裡有今天早朝上說過的那位“發明家”,他這年過半百的老大估計也是愛才心切,想帶着他來搶人,但同僚裡看着比他年輕力壯的太多了。
“我我我這小胳膊真和他們打起來就是一九開啊!”章得象隻是湊近,蘇景和立刻嘟囔着讓老大收回成命。
“什麼一九開?”
“當然是他們一拳,我下九泉啦!老大您最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善解人意……”蘇景和不要錢一樣往外說着誇人的話,但看表情完全不像是在溜須拍馬,仿佛是落水的人拼命喊着“救命”一樣。
章得象把這個最近越發跳脫的下屬一把拉倒自己身後,和那些個同僚都保持距離。
溺水過後腦子就不大清醒,就這麼一個說話好聽的優點了,可不能被其他人帶壞了。
蘇景和沒想過自家老大是覺得他腦子不好才這麼護着,相當感激,甚至聽完老大說完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後,也是認認真真就拿起炭筆開始繪畫。
在他旁邊,他上司和人聊天。
“你來的路上可以跟他說吧,隻是來畫畫,逗小孩這麼好玩?”
“呂相說什麼,我聽不懂。”
五六十歲的倆老頭看着一個比一個猴精,站在人群外面看其他人八仙過海。
這事兒起源還是今天的早朝。
——
“陛下,如今國庫充裕,又無内憂外患,正是……”
垂拱殿内,一人身着绯紅色官服,言辭犀利又真摯地對大宋的國庫指手畫腳,言語間頗有扶持武将,壯我國威的意思在。
這是大宋!誰在重武抑文!
他的身邊皆是同僚怒目而視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想必他已經當場被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
叛徒!居然有人公然背叛我們文官集團的利益,口口聲聲要陛下幫扶武将!
國庫有錢,我們文官還沒有補貼呢,究竟是哪個武将想伸手?
他們瞪發言的人,瞪周邊的武将,就是沒有一個站出來和此人辯駁的,隻因為——
【這可是韓琦,他都想扶持武将了,那說明真應該扶持了!】
這裡可是北宋!哪裡來的旁白?!
自然不是旁白,滿朝文武包括禦座之上的皇帝在這聲音出現的一瞬間都緊張了起來,等着這聲音繼續說什麼。
【哎,算了,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宋太宗壓制武将到了直接給前線發陣圖,大宋上下都是這個德行,韓琦之後撞上狄青,還是會和人發生争執。
大宋就是扶不起的阿鬥,我還是别抱有期待了。】
0幀起手就是對大宋重文抑武的批判,給專心緻志聽的百官氣了個仰倒,又不知去哪說理。
他們壓根沒有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
【看看今天的頭條是什麼。】
一句話又讓所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哎?韓琦是不是聽說了汴京有人對煙花技術更新換代了?能炸出字的煙花真是升級了不止一點點,這樣的技術……】
這樣的技術要是放在戰場上,那真的是太實用的“信号”了!
哪怕是剛親政,對打仗沒有多少概念的宋仁宗趙祯,此刻也呼吸急促起來,等着這聲音再多說點。
說啊,說吧!
這是哪門哪戶哪家人,誰是研發的核心人物?
可誰知那聲音說話沒什麼章程,竟然轉進如風地又看起了韓琦。
【韓琦不愧是曆史認證的大帥哥,身姿挺拔,腰細腿長的,屁股也很翹,當皇帝真好啊,選點好看的官……】
“咳咳咳!”本來在這心聲之下,還在按部就班地講着自己關于大宋提高軍隊作戰實力規劃的韓琦一個沒留神嗆到了。
也是同樣要聽心聲的人,同僚們相當有同僚愛的湊過來給他排順。
“說你知道。”
韓琦剛好的咳嗽差點因為這個聲音給吓得更嚴重,無他,來給他拍背的竟是當朝權勢最盛的宰相呂夷簡。
好在韓琦也不是什麼愣頭青,雖然有大材小用的嫌疑,但他的能力足夠讓他往自己的發言稿裡現加任何内容。
“前段時間,我聽說汴京有一煙花……”
【哇,怎麼還咳嗽了,美人咳嗽也是頗具風情,哎?呂相湊過去幹什麼?嗯?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