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蠕動,八條觸腳各動各的,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我盯着自己的腿有好一會兒了,感覺幾乎要掉SAN值了。
我舉起一條腿,它順勢纏住我的手腕,親昵地分泌粘液,蠻惡心的,我一下子甩開它。
“你盯着我的腳流口水幹什麼?”
“大号鐵闆鱿魚腳啊,”郝開心笑得我心裡發毛,她道,“不好意思啊布歸,我好久沒吃飯了,對不起!”
“你說有沒有那種克系的副本?”我心說真有的話,這小姑娘會不會對着克蘇魯流口水?
“可能有吧,據說這個遊戲千奇百怪的,”郝開心冥思苦想起來,“想起來了,有玩家說過曾經遇到過一個副本裡面有會奔跑的巨型章魚小丸子,還有長腿的蛋糕公主,隻要吃掉他們就沒事了。”
“飯桶副本?斧子殺人狂,亂七八糟的祭祀,以及你提到的章魚和蛋糕,真是亂炖呐。”
“對,毫無規律可言,不少人調侃這是個半成品遊戲。”
“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意外……那天去圖書館天台,”郝開心肉眼可見的不開心起來,低頭看地,“意外墜樓,然後就到這裡了……系統說隻要通關率達到合格,我就能回去了……一切都不會發生。”
“啊?你還有系統?”我心說這怎麼還搞差别對待,都是死,一個墜樓一個車禍,我怎麼沒有系統?不公平!
“你不是嗎?”
我将自己的情況簡單跟郝開心叙述了一下,她覺得這可能就是玩家和非遊戲玩家的區别,并且我們确定了遊戲發生地點就在地獄,或許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想到我那耀武揚威的上司死後也會來到這個鬼地方,我心中莫名一爽,并且十分希望他可以分配到我的工作場所,活着你壓榨我,就别怪我死後收拾你了哈哈哈哈。
天色漸晚,郝開心摘了一些野果吃,我們找到一個樹洞,打算就在裡面歇息。
晚上的森林看起來陰森恐怖,扭曲的樹枝張牙舞爪似乎随時可以變成一個怪獸,遠處漆黑一片,不止潛藏着什麼怪物。
“你害怕嗎?”郝開心從包裡拿出一株鈴蘭,手指彈了彈,鈴蘭亮了,不過在光線的照耀下,她的臉看起來好恐怖,突然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你不是NPC嗎,你去周圍問問看有沒有你同事?”
“對啊,好主意!”
于是我站起來,敲了敲離得最近,長得最恐怖的大樹,試探問道:“哥們兒?姐妹兒?你在嗎?”
大樹紋絲不動。
我又走了走,敲了敲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你好,有人在家嗎?”
石頭一言不發。
“喂——上班了——有人嗎?”我對着遠處大喊。
“閉嘴!”腳邊一朵不起眼的蘑菇突然膨脹變大,大概有四五層樓那樣高,發着紅光,它的傘蓋低垂下來,貼到我的臉上,此時我發現上面密密麻麻長着嘴巴。
一張嘴巴一口咬住我的頭,鋒利的牙齒刺進我的脖子。
就在我以為它要吃了我時,它“呸”一聲把我吐了出來,罵罵咧咧:“什麼玩意兒,烤焦了?真難吃,呸呸呸!”
“嗨,蘑菇先生,您好!我是你的新同事,我叫布歸,很高興認識你!”我伸出手想握手,沒看到手,于是象征性握了握它的傘蓋邊緣垂下來的小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