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盧奇菲羅講完,前面幾個玩家的肚子響如雷鳴。
我們一人領了一個羊皮小本子,摸着手感挺奇妙的,盧奇菲羅說讓我們今天之内抄錄完石柱、牆壁和玻璃窗上的文字,達到洗滌靈魂的目的。
但是他并沒有給我們書寫工具,對此他表示:“鮮血是最聖潔的祭品,你們就用血來書寫吧!”
我們走近牆壁才發現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一部分像蝌蚪一樣扭曲,穿插着象形字一樣的圖案,還有一部分奇奇怪怪的符号,不是字母也不像數字,扭曲的條紋讓人晃眼,眯着眼看竟從那篇密密麻麻的東西裡看出立體的感覺,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筆畫與筆畫間深淺不一,形成明暗對比,有了視覺錯覺。
“這些都是嗎?”一個女生感歎,“這麼多,把血抽幹了,都寫不完吧?”
“你看,那上面也是!”一個人指着穹頂說,“我視力很好,那上面根本就不是畫,而是很多小字擠在一起形成的文字群。”
“這可怎麼辦?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銀琪沒說話,他伸手摸了摸牆上的字,那字扭曲蠕動,尖尖的一端猛然突起,刺破他的手指,吮吸血液。他縮回手,大片文字蠕動跟了上去,包裹住他的手臂。
黑色文字随着銀琪的移動而移動,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魚對獵物窮追不舍。
“這東西對血味敏感,你們小心不要劃破皮膚。”銀琪捏起一個文字仔細查看,“看來那個人是在誤導我們,這種東西我見過,叫文蟲,長得像文字,但其實是一種寄生蟲,會從傷口鑽進去,酒精是它們的唯一弱點。”
銀琪從背包掏出小管酒精噴霧,分給我們,他拿着一管開始對着手掌噴灑,果不其然,那些黑色僵住不動,墜落下去,掉在地上就像黑色的音符。
黑色音符脆脆香香,散發出誘人的味道,銀琪他們說要出去找找線索,我盯着音符發呆,等他們離開,鬼使神差撿起一個塞進嘴裡。
“嘎嘣——嘎嘣——”
和我想得一樣脆,還是黑芝麻味的,不自覺就吃了很多。
“布歸,被你發現這個美味的小點心了。”一盤更加大的音符湊到我面前,盧奇菲羅遞過來一根,“試試被岩漿泡過的,味道更好。”
我接過瑟瑟發抖沾着岩漿的音符,那味道就像剛出爐的面包,我嘗了嘗,軟乎乎香甜極了。
如果我知道誰吃了文蟲誰就會成為祭品,我大概不會貿然把它們當零嘴吃掉。
三天後,又是熟悉的捆綁,這一次我被挂在懸崖邊,腳下是沸騰的紅色岩漿,滾燙的熱浪幾乎扭曲了空間,岩漿旁邊擠滿密密麻麻的龍,它們低聲吟唱着什麼,龍的叫聲如此整齊劃一,仿佛是什麼聖潔的彌撒曲。
銀琪他們出去找線索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一度以為他們結束遊戲了。
刺鼻的硫磺味道熏得我睜不開眼,盧奇菲羅懸浮于岩漿上方吟唱我聽不懂的龍語,他語速越來越快,我喉嚨一緊,無數腳爬過胃,麻酥酥路過咽喉,從嘴裡噴湧而出。
多足的硬殼甲蟲,一隻接着一隻從我鼻子耳朵眼睛飛出,我瘋狂嘔吐着黑色殘肢,胃仿佛背折疊擠壓了四五次,被榨幹最後一滴酸澀的分泌物。
文蟲爬滿身體,眼睛卡了半隻黑色蟲子,它要出來不出來,很痛苦地掙紮,我也很痛苦,視線被遮擋,巨大的眼睛内的異物感讓我淚流滿面,它似乎刺破了我的眼球。
喉嚨也痛堵滿蟲翅,窒息感讓我生不如死。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就能通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