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媽媽,他是爸爸,我是寶寶。”白色衣裙的小女孩在分配角色,手裡拿着一根扁扁的圓形年輪棒棒糖。
嫩黃色的桌子上擺着精緻的小鍋小碗,裡面是塑料蔬菜模型,漂亮的茶壺茶杯上還描畫着栩栩如生的卡通眼睛,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家家酒遊戲現場。
小女孩穿着蓬松的白色公主裙,上面點綴紅彤彤的草莓圖案,頭頂一頂閃閃發光的小王冠,肉嘟嘟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依稀可以看出是安安,不過比之前看到的安安要小一些,也更快樂。
爸爸的扮演者西裝革履,有點像長大了的阿勇。
而我穿着花圍裙,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我擺弄桌上的玩具,配合他們玩耍,安安抱住我的腰,靠在我的肚子上,問:“媽媽,安安是你最愛的小孩嗎?”
“當然,安安這麼乖這麼可愛,媽媽最愛你了。”
安安身體鍍了一層光,柔和漂亮,夢幻得不似現實。
我摟着她,輕輕地晃,哄孩子呢。
我知道這是她的幻想空間,也是她最想實現的夢想,哪怕是這麼普通的一次母女相伴,而且是以家家酒這樣簡陋的形式,大概現實中也是無法實現的。
“媽媽,我是一個騷貨、一個賤人嗎?”安安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窺探到一絲關于她死因的不安氣息。
“不是不是!”我打斷她的話,這種明顯帶有貶低和侮辱性質的詞彙實在和純潔無瑕的孩童格格不入,“安安是媽媽的珍寶,是花朵裡的安琪兒,女孩是由一切美好的東西組成的。”
“媽媽,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勾引叔叔。”她漆黑的瞳仁倒映出一個女人猙獰的影子,“我好痛,實在是太痛了……好多血……好多血……安安要死了嗎?”
大股大股鮮紅從她裙子裡流出來,原本紅潤的臉蛋刷一下變白,她哆嗦着說好冷好黑她好怕,還一個勁兒道歉說她對不起媽媽。
她站起來,開始跳舞,可是動作無比扭曲怪異,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裙子,順着裙擺滴落。
無數虛影包圍她,安安突然站定向虛影提問:“安安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虛影有男有女,七嘴八舌回答,然後安安微微一笑撩起裙子,露出一根粗壯巨大,表皮血管不住跳動的大肉塊。
肉柱的頭很像蛇,可以分開,裡面長着尖牙,還會噴射毒液,所到之處被燒灼起一陣陣腐蝕産生的白煙。
随着安安越變越高,那肉柱也越來越長,蛇行般速度迅猛,纏住虛影勒死了不少。
“布歸布歸,小章魚你沒事吧?”在安迪的晃動下,我終于醒來,我們還在鬼屋裡,地上全是被撕碎的小醜娃娃。
“剛剛那群小醜把你淹沒了,幸好我動作快,不然你就……”安迪語氣裡滿是得意。
“謝謝你,安迪!咱們現在去哪裡?”
“去找安安的屍體,看看能不能補救一下了。”
我們穿過鬼屋,我想到剛剛的幻境,和安迪商量了一下,覺得安安的藏屍之地或許會有黃桌子。
遊樂園裡傳來此起彼伏氣球爆炸的聲音,尖叫哀嚎,還有阿勇撕心裂肺叫媽媽的聲音,甚至還有槍聲。
“玩家和阿勇還有那個叔叔,估計開始了混戰,咱們小心點,别和他們正面對上。”安迪扯了一下兔子耳朵,“不完成這個副本,這倒黴頭套還取不下來,真麻煩!”
“誰在哪裡?”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密集的子彈随即射了過來,“是那個阿勇的媽媽,抓住她,快抓住她!把她送給BOSS,賺波好感!”
“我讨厭不禁槍的副本!”安迪邊吐槽邊拉着我狂奔,“這太不公平了,咱們赤手空拳對熱兵器,這邊領主腦子有泡吧?還沒我一個蘑菇有腦子!”
我第一次經曆槍林彈雨的體驗,感覺太刺激了,因為跑得急,腳下還時不時引爆幾個氣球炸彈,實在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