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服得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示意他說下去。

“小烏諾斯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他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他的家人都信仰神明，但是他不。所以神明詛咒了他，他從三歲起就喜歡殺麻雀殺貓咪，四歲半第一次殺了鄰居家的小女孩，因為他覺得這樣很好玩。”

“等他十三歲的時候，他殺了面包店老闆，誰叫那個胖子多管閑事，要将面包施舍給乞丐也不給他！”

“陛下，您覺得小烏諾斯是個什麼樣的人？”

“天生犯罪人。”

“是的，哈哈哈哈。”烏諾斯繼續給我按背，“大家都說小烏諾斯被詛咒了，但是隻是他的小愛好沒藏好被發現了，他天生就會撒謊，天生就喜歡虐殺弱者。那麼，陛下，如果是您被詛咒變成這樣，您會怎麼辦呢？”

“我會拿根麻繩吊死自己。”

“為什麼？”

“因為發現世界和自我的認知發生偏差，隻有死亡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我繼續享受殺人犯的按摩，“烏諾斯，你是來刺殺我的嗎？”

“怎麼會？我最最尊敬的陛下，我是通過合法的近侍選拔進入皇宮的！我是第一名，因為我殺人的時候正好在我十三歲生日前的一晚。”

“神真是一個自私的存在，他為了獨占您，規定了近侍近乎苛刻的标準，既要聖潔的孩子，又要殺過人的孩子，惡要惡得純粹……”

“陛下啊，我經曆重重困難，千幸萬苦才來到您的身邊啊，您一定要記住我啊！”

“哦。”我冷漠回答，像個渣男，“好了，不要說了，我要睡覺了。”

烏諾斯閉嘴，他沒有出去，大概就在不遠處待着。

他是遊戲裡的NPC嗎？但是有些語句裡卻透着一股玩家的感覺，一時間我無法判斷，但是我唯一确定的是他這個人設下了地獄不冤，一般隻在影視作品裡見到的惡童，這一次竟然叫我碰到活的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争執。

“你隻殺了兩個人，哪裡有資格待在陛下身邊？我殺了足足八個人，憑什麼是第二？”歇斯底裡的尖聲。

“你殺了八個人，但是你害怕了，你心裡有愧疚，這種惡不純粹。”烏諾斯字字充滿嘲諷，“而且是你教唆你哥哥動的手，你根本不敢親自來，你那倒黴蛋哥哥因為成年，被挂上了絞刑架。”

“那我呢？十三個人都是我親手殺的，我給我妹妹下毒，把我哥哥騙到河邊推下去，放火燒死了父母。我掐死我的同學，誣陷神父猥亵我，将他送進了監獄……我沒有一絲愧疚，并且以此為榮！”另一個孩子的聲音忿忿不平。

“你的心裡住着貓，你不敢剝了那傻貓的皮，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烏諾斯洋洋得意地說，“我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如果你們吵醒陛下，我不介意送你們下地獄。”

我在床上聽得冷汗直冒，這一群變态怎麼紮堆了？他們嘴裡所說的東西，難道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