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蘑菇在地上跑來跑去，宛如一群調皮的孩子，有幾個膽大妄為騎在了安迪的頭上，而他正目不轉睛盯着我。

“我們什麼時候……”

“記不清了，我隻記得那天月黑風高，你闖進我的房間，然後我就懷孕了。”

“本座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有一隻蘑菇在他頭頂跳舞，跳得他傘蓋一上一下晃動，十分好笑。

“我怎麼知道，反正你看這些是不是你的孩子？”我用看渣菇的目光刺他，撇撇嘴，“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禮崩樂壞、人心不古……”

“是，但是……”

“那你就說這些蘑菇是不是你親手從我肚子裡掏出來的？現在人證菇證俱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你想怎麼辦？”安迪托起一隻綴在他傘蓋邊緣即将墜落的蘑菇，抱在懷裡，“你一個人類，還不夠資格當魔尊夫人。”

“哦。”

“所以……”安迪思索片刻，“本座特許你當灑掃童子！”

“……”我沒回話，那不就是清潔工？誰願意幹誰幹吧，反正别指望我這種懶鬼去幹活。

“不要不識擡舉，這已經是給人類最大的殊榮了！”

“那我走吧，就當我沒來過，孩子歸你，我一個都不要。”

我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混鼎爐，你不能走！”安迪跟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實不相瞞，本座弟弟需要你。”

“啊，我？”我歪頭指了指自己，盡力呈現出一副廢物姿态。

“沒錯，你的混鼎爐體質可以幫助他平衡身體内的魔氣，本來是想把你擄來做藥引，現在念在你孕育本座孢子的份上，饒你一命，隻需好好照顧我弟弟就行。”

“……”清潔工變看護啊，真沒意思。

“唔，你給我吃了什麼？”見我還是不說話，安迪給我塞了一個什麼進嘴裡。

“傀儡菇，每月十五來本尊這取藥，否則爆體而亡。”安迪陰恻恻地笑，“現在你就去照顧本座弟弟，若是照顧不好，本座就往你五髒六腑塞滿蛇蟲鼠蟻。”

“好生歹毒！你不是我的安迪，我的安迪才不會這樣對我大吼大叫，果然是淡了，呵，男人。”

“本座根本不認識你！休耍無賴！”

“喜歡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章魚，還說要和人家一起在樹下當蘑菇，看星星看月亮，看路過的行人……”我故意夾着嗓子，“不愛了，就叫人家混鼎爐、無賴……”

“真的？”

“這還有假？那次你還用菌絲纏住我的菌絲，我們在樹下纏綿……”

“兄長，你在幹什麼？這是誰？”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我的話，來人閃身到我跟前，抓起我的胳膊，“布歸，你怎麼在這兒，為師不是叫你去尋龍肝鳳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