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過之後，白轲桦遞給我一杯蜂蜜水，他輕柔地撫摸我的後背，将我扶到沙發坐下，還貼心的給我披了一張羊毛毯。

“雜物間雖然仿制了我們定情的地方，但是裡面灰塵大，還潮濕，老婆，你最近有點粉塵過敏，還是不要進去了。”白轲桦拿出一個鼻噴器，湊到我鼻子邊，“來，深呼吸。”

甜甜的氣霧被吸入，我頓時覺得呼吸順暢許多，精神狀态也好了很多。

“你說我們在一起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你孕期壓力太大，醫生說會導緻記憶混亂，最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麼說來，我的确感到頭暈目眩，我努力就想着之前的事，我叫布歸，今年二十……二十幾歲來着？畢業之後我就找了一份很糟糕的工作，工作内容是什麼？

白轲桦？我擡頭自己觀察面前的人，他很白，白得不像活人，皮膚和毛發都是統一的淺色，像我之前上學期間見過的白化病同學。

白色長發披在肩頭，他穿着米白色針織衫，卡其色長褲，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聯想起灰白的撲棱蛾子。

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喜歡他，我的審美取向肯定不是他這種類型，作為一個畢業就失業的窮苦畢業生，他騙我有什麼企圖呢？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不可能結婚。而且，現代社會不允許同性戀結婚吧。”

“親愛的，帝國早就允許同性締結婚姻了，三百年前就通過了相關法律。”白轲桦招招手，一個類似土豆的機器人端着一碟小吃過來，“高鈣小餅幹，我早上親手做的，嘗嘗吧。”

“是的，你最開始并不喜歡我，但是在我死纏爛打的攻勢下，你還是淪陷了。”白轲桦另一隻手摸摸我的小腹，笑得一臉幸福，“不然，這裡怎麼會有我們愛情的結晶？再說了，親愛的，你身為蟲生，勢必要找一個蟲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剛畢業，我們就在一起了，我還記得畢業那天你穿着若隐若現的流蘇運動衣，那可真是一個尴尬的小插曲，你的衣服出了問題，是我，幫你披了一件外套，帶你離開的。”

我努力回想，好像真有這麼一件事，我穿着運動服，那衣服質量差極了，一走一散，後面确實也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我披了一件衣服，後面我們還一起去吃飯了，吃的是一些原材料稀奇古怪但是味道很贊的食物。

“我們怎麼認識的？”

“親愛的，你有天晚上回家遇到了一個變态，對方是你狂熱的追求者，是我出現把他趕走的。為了表示感謝，你說要請我吃飯，一來二去，我發現自己深深愛上了你，我還給你做了很多便當和禮物，你才接受我的。”白轲桦眼睛看向右上方，似乎在回憶，“其實，這也不能怪那個追求者，畢竟親愛的，你實在是太過誘人。”

很難想象，我一個一米七八的成年男人，誘人在什麼鬼地方？

不對，我還是男的嗎？

我摸了摸自己，大寶貝還在，但是身為男人，懷孕就更奇怪了吧？

“我為什麼會懷孕？”

“親愛的，你好可愛，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白轲桦上手揉揉我的頭，被我揮開，也不惱，他繼續說，“你是蟲生，當然能生孩子啊，為什麼懷孕？自然是我們之間有了愛的接觸……你是在勾引我嗎？問這種問題，三個月了，醫生說我們可以……”

“不對，肯定不對！我不可能喜歡你！”

“親愛的，你這樣說太令我傷心了！”白轲桦突然抱住我，眼淚大滴大滴，全部擦在我的脖子，我甚至懷疑他把鼻涕也擦在上面了。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你說咱們是那種關系，你拿出證據啊！”

白轲桦終于放開我，取了結婚證和一張檢驗單，上面明晃晃寫着“白轲桦&布歸，匹配度100％”。

匹配度？這什麼鬼東西！

“這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