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有着地中海發型，手掌很大，手汗很多，發福的肚子像我爸爸。

“沒事的，乖……布歸……我愛你……”

“小布……嗡嗡嗡……喜歡你，我會看掌紋，來幫你看看。”

“噓，不要告訴别人，你真乖……真是個好孩子……”

他打了我一巴掌，耳朵裡像鑽進了一窩蜜蜂，嗡嗡嗡，嗡嗡嗡，又想收音機發出刺耳噪音，滋滋滋，滋滋滋——

“和男生在一起，怎麼算是□□？你現在去告？法律也不會管你……剛剛你也……你也快樂……對吧？”

白轲桦的樣子扭曲，扭曲成一個穿着條紋衫的中年男人。

“嘔——”我開始嘔吐，吐得很厲害，白轲桦終于停了，他捧着我的臉，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别過來！我不喜歡你！”我聽到自己在尖叫，我蜷縮在一起，“嗡”的一聲，我好像飄出了自己的身體，一切都那樣不真實，耳朵裡又是嗡嗡嗡的蜂鳴，我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老婆……嗡嗡嗡嗡嗡嗡嗡……你……嗡嗡嗡嗡嗡嗡嗡……”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一股股的嘔吐欲望，我還在吐，吐得我的胃一抽一抽疼痛，不得不彎着腰捂着肚子。

“嗡嗡嗡……嗡嗡……”白轲桦好像是在喂我喝什麼，是水和膠囊。

不知過了多久，他給我戴了一個眼罩，輕輕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覺，他抱着我，在馥郁的玫瑰氣味裡，我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熏暈了。

那之後，白轲桦不再試圖做讓我抗拒的事，最多是親親我，咬一咬我的富貴包，漸漸的，我熟悉了他的玫瑰味，後面甚至到了聞不到便睡不着覺。

日子過得很平淡，他也算忙，有時候出去一整天都不回來，他依舊把我鎖在房間，讓機器人給我端茶送水。

有一天，我在吃一塊蛋糕，咬到了一塊硬物，吐出來，發現是一粒綠色的綠豆大小的種子，上面用小字刻着：“種下我”。

我讓機器人給我找了盆土，種了進去，三天之後，種子發芽了，葉片嫩嫩的，綠綠的，我用手指撥弄，發現葉片也有字，寫着：“不要相信白轲桦！”

此時，距離白轲桦出門已經三天了，他從來沒有出去這麼久過，以前出去再晚，也會回來，帶着涼氣的身體轉進我的被窩，釋放玫瑰香氣，讓我睡得更好。

不要相信白轲桦，他一直在騙我嗎？

是的，我們無法進行正常的性生活，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是夫妻，同樣的，我也不可能懷孕。

我摸着葉片，是誰呢？是誰通過這種方式在提醒我？

另一片葉子也冒出幾個字：“私奔嗎，親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