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人嗎?”我揮揮手臂,胡海仿佛憑空消失,試探性叫了幾聲。
“我就說了,外面很危險,你不該出去的。”有人拉起我,幫我擦臉上的血。
“安……安迪?”
“還是沒有信号,不過我找到了下山的路,”安迪的手很有勁,扣住我的手臂有些用力,“我們一起走吧。”
“胡海和羅林呢?”剛問出口,我就想抽死自己,這個節骨眼問這個,就和在兇案現場問拿刀的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别?
“死了。”安迪語氣平淡,“他們要傷害你,所以就死了。”
“你……你你……”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讓冰冷的空氣讓我冷靜下來,“老公真是帥啊!安迪你果然是真的愛我!”
不知道它聽到這話有什麼想法,但是我隻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實在是不想死。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感覺渾身發冷,外面是凍的,而心底則是吓得發寒。
“不然還是去山洞休息一下,你的腿需要重新包紮。”
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這不是明晃晃要吃我的征兆?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子甩開它的手臂,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跌跌撞撞狂奔,腿在高速跳動的心髒下,竟然也不覺得多疼。
我敢說我比任何時候跑得都快,風如同刀刃刮在我臉上,雪也越來越大,噼裡啪啦糊在臉上,我感覺臉上都沒了知覺。
風灌進耳朵嗚嗚隆隆的響,我感覺自己好似一隻鳥,在風裡飛翔。
開始還能聽到它在後面叫我的名字,随着隆隆聲越來越大,漸漸聽不到了,地面開始震動,我感到不妙。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冰冷的雪将我淹沒,用力掙紮,毫無用處,鼻孔嘴巴沖進無數的雪,我幾乎是叫都沒叫出聲,就被淹沒,空氣越來越少,活活憋暈過去。
“布歸,你真是不聽話啊……”有人在摸我的臉,“你怎麼好像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然後他又絮絮叨叨了許多,我想睜眼,但是睜不開,索性又睡過去。
睡夠了,睜眼,白色的天花闆,頭頂的點滴,我是在醫院?有個男人坐在我床邊,滿臉笑意看着我:“布歸,你醒了?身上有哪裡難受嗎?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這人穿着西裝,眉眼和安迪八分相似,比安迪年輕很多,三十來歲的樣子。
“安迪呢?”
“爸爸他死了,節哀。”男人面露傷感,“你好,我是安迪易,安迪的大兒子,之前一直在國外,爸爸的葬禮安排在三天後。之前我還不理解他為什麼再娶,今天看到你,我知道原因了。”
“他死了?”
“走得還算安詳,抱着你嘴角帶笑,他這個年紀算是喜喪。”安迪易打量着我,那種目光讓我覺得不舒服,“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壞消息。”
“爸爸走得突然,國内并不承認你們之間的關系,而且沒有遺囑證明,你一毛錢都拿不到。”安迪易停頓了一下,逡巡的目光仿佛我是一件商品,“他沒有把名下任何财産轉移給你,相反的是,如果起訴,我可以告你詐騙,你需要賠償13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