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賈馬爾所想,關一月對于肯德裡克如今的人員組成并非一無所知,但這并不是說關一月的力量足夠滲透到肯德裡克上層,正相反,她清理克魯茲城内的間諜就挺費功夫了,實在沒有多少餘力反向操作。
她與賈馬爾對話中展現出來的對肯德裡克的了解,全部基于她自己對局勢發展的猜測與推導。當年關一月接手克魯茲城,與她一張桌子上開會的都是何瑞斯身邊擁有權力的人,他們哪些會被清理,哪些又會留下,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可以窺見端倪。
再加上關一月有心從納什、從賈馬爾那裡套話,這些人擅長什麼,會在哪個部門,關一月自然也能推測個七七八八。
這算是實力展示的一部分,關一月這次來到肯德裡克,其實也是想要與何瑞斯再進行一次平等、面對面的談話,做一些條件交換來争取兩邊的和平共處。
隻是從她進城後的情況來看,何瑞斯并不打算見他,或許是因為他堅決要把克魯茲城收歸手下,不想給關一月任何談判的機會;也或許是他足夠謹慎小心——某種程度算救了他自己一次。
關一月輕“啧”了一聲,見不到何瑞斯的确讓事情變得麻煩,但并不遺憾。關一月有關精神力的研究基本還是停留在她自己身上,沒有更專業的儀器和研究材料,她的研究沒法深入,既然不夠了解這種力量,她更傾向于謹慎使用它。
她沒有在一夜休整後出去逛逛,重新看看這個城,而是準備好醫藥箱,要求去治療原松聲。這個請求很快得到準許,當關一月拖拖拉拉治到傍晚,賈馬爾給她帶來法庭獲準開啟的消息,兩天後的早晨,肯德裡克高層将在議事廳聽取她的辯詞。
關一月點點頭,随手把時間寫在一張沒開封的創可貼上。
賈馬爾看着關一月平靜的側面,再次思考了一下她究竟知不知道這個法庭打算剝奪她現今擁有的一切,或許關一月仍然以為她與何瑞斯是同盟,又或者她隻是單純明白克魯茲戰力不足以抵抗肯德裡克,因此拿它做了向何瑞斯投誠的祭品。
對她來說,這也是一條好出路,估計投誠後她很快會和何瑞斯結婚,接下來他們也不會再看到她了。
賈馬爾沒有再往下想。
關一月眼見着賈馬爾離開,作樣子給原松聲喂了點藥,然後找來看護原松聲的人,讓他們準備一個輪椅,好方便原松聲出行。
交代完就做完了今天的事,關一月步行回自己住處,距離這片居住區不遠是一座氣象觀測台,以前關一月還登上去過,從那裡可以俯瞰整個肯德裡克。
關一月發現這城内除了換了一波高層,其他的似乎沒有變化,大家還是該幹嘛幹嘛……也對,一年總共幾個月的安甯期,能變動的地方不多,關一月接手克魯茲城後也是一樣。
時間很快來到了開庭當天,第一個到達議事廳的是負責端茶送水的勤務人員,第二個是關一月,她還帶來了原松聲。
第一次與關一月這位一城之主碰面,勤務員還有些緊張,他觀察原松聲,發現原松聲雖然看上去睡眼惺忪,但确實是醒着,對外界詢問有反應,不禁小松了口氣。
餘光又瞄一眼關一月,見她穿着利落,身上連個包都沒帶。
例行檢查原松聲的時候,關一月站在安全門旁邊,等到兩人都檢查完畢,她推着原松聲進入議事廳。
不過,沒坐幾分鐘,關一月開門出來了。
“洗手間在哪?”
關一月問道,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冷淡與傲慢,勤務人員習以為常,為她指明方向。
“我要下去走走,坐着太悶了。”關一月經過他身邊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