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一家正驚愕中,還是蘇清沅及時回神:“爹娘,哥哥快接旨!”
平頭百姓怎麼也想不到戲文裡唱的有一日會出現在自己家裡。
宣旨的太監尖細嗓音響起,蘇家老少無不驚愕面色,忙跪下接旨。
第一道聖旨,蘇家制香欽賜為宮廷貢品,親封皇商。
蘇家還未從突如其來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第二道皇太後懿旨:
皇商蘇家有女蘇氏,溫婉賢良,柔順端莊。性情貞靜,舉止端莊。動必合禮,敬守晨昏之序。今特賜婚于端王為正妃,命禮部擇良辰吉日,舉行大婚之禮。欽此!
還沒從第一道聖旨震驚中出來,第二道太後懿旨他們恍若在夢中,宣旨完畢的李公公見蘇家人都傻了一樣跪着不動。
他輕咳一聲:“恭喜蘇老爺,蘇小姐!應該是端王妃,奴才的給王妃請安!”
蘇父第一個回過神來,忙口呼萬歲,衆人這才磕頭跪謝。
如提線木偶般的行禮跪謝,蘇清沅整個人如同踩在雲端。
隻聽那李公公說明日會有宮裡的教導嬷嬷過來,其餘細節她聽了又好似沒聽見。
她明白那日陸尋說的做王府裡的主人是什麼意思,隻是他怎麼會求來懿旨,讓自己做正妃,是正妃,她這樣的身份就算鑲了皇商的邊也不夠格。
送走了李公公,蘇父一臉憂愁的看着女兒忍不住問道:“沅沅,你和王爺…”蘇父驚訝之餘小心詢問女兒,從來沒有聽說過女兒和王爺的事。
“女兒也不知!”蘇清沅搖頭,她更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暈乎乎的要出去找陸尋問清楚,丁香拉住了她:“小姐你要去哪?”
“我,我!”蘇清沅看着家人一齊盯着她,要去找陸尋的話吞進肚子。
“沅沅,你日後不能随意出門,要出去都得讓你哥哥陪着。”蘇父雙手擡着聖旨不敢動彈,今日雙喜臨門,一時不知該為哪件事高興。
“老爺,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王爺怎麼會和我們結親?”蘇母懷疑自己在做夢,看着丈夫手上金黃色的聖旨又不像是做夢。
“我都以為是夢,夫人你快擰一下老夫。”
蘇母果真用力擰了一下蘇父,蘇父呀一聲:“會疼,不是做夢!”
蘇清望倒是一家人最清醒的:“這麼說咱們和皇家是親家!”說罷不禁的挺了挺胸膛,他也是皇親國戚了。
蘇家門口圍滿了街坊鄰居,待宣旨的馬車離開,一時都湧上來祝賀。
“恭喜恭喜,蘇老爺,我就說蘇小姐國色天香,是個富貴面相。”
蘇清望腹诽的看着正在說話的男人,前些日子,他那張嘴吐出的可是:“蘇家那閨女從小就不安分,天天跑去香店抛頭露面。”
他還狂揍他一頓,被父親上了家法,那屁股上的傷還沒好,這厮肉皮夠厚,這麼快就上來巴結。
這邊話說畢,一個女人擠進人群:“沅沅這姑娘從小品行好,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蘇清望看去,這不就是那個不知隔了幾條街的嬸子,那日帶着她快三十還沒有娶媳婦的兒子,說是賠上蘇家店鋪加一百兩金子,就勉為其難娶他妹妹,這回不用他出手,被蘇父臭罵一頓趕了出去,還氣得他父親那晚吃都不吃不下。
看着這些昨日還不斷說着蘇家壞話的人,蘇清望隻覺看戲都沒有這麼精彩,他們不斷說着吉祥話,把妹妹誇成天仙,人間絕色。
等把街坊鄰居都送走,蘇家人确認了不是在做夢,一時忙亂起來,蘇父忙将聖旨請入大堂上香,又點香上告祖宗。
蘇母則打開小庫房,清點要給女兒的嫁妝,之前備的隻是小門小戶的嫁妝,她們也不曾嫁過王爺,不知得備多少嫁妝。
看着亂成一團的父母,蘇清沅卻覺得有些奇怪,陸尋怎麼會娶她,應該是他們兩人身份懸殊,就算陸尋砸到腦袋,想要娶她,那太後和皇上怎麼可能同意,還親自下旨。
丁香和紅芙圍着她,也朝她賀喜,紅芙看她笑比哭還難看,安慰道:“小姐容貌品行皆是上乘,王爺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小姐的好,紅芙若是男子,也定将小姐做為良配!”
“我就是不知道他為何會求娶?”蘇清沅拉胯着小臉,與旁人的興高采烈不同,她想不明白陸尋為何會娶她。
“小姐這麼好,王爺自然也會喜愛。”丁香雙手合十,終于小姐不必受那些莫須有的流言。
蘇清沅搖搖頭,陸尋不像是會因為女色而結親,更何況,眼前的紅芙比她豔麗,他也不曾正眼瞧過。
蘇家上下都是喜氣洋洋,蘇清沅走到哪都有人朝她祝賀,可她像聽别人的喜事,不知不覺走到了香室。
從王府回來後,她已經許久不曾研新的制香料。
以前自己心平如水,在香室中能一待就是大半天,奇怪的現在一靜下來,總是想起和陸尋在一起,他說的話,還有他皺眉對她各種嫌棄的模樣。
對上一室的香料,她心浮氣躁,猜不出陸尋的心思,天色已經不早,可她忍不到明日再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