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時微寒回答得很冷淡,聽出她不是很想和自己說話,女人隻得悻悻收回目光,看她倆往門口走,才擡手按下電梯。
疑惑的看了眼層數,有些不對勁,扭頭看過去她們已經進屋去,隻有合上的房門。
算了,可能是她的錯覺吧。
扶着許遊春站在客廳,現在的氛圍隻能說是很尴尬,和坐沙發上的人大眼對小眼。
“嗨,我親愛的媽咪。”
“你是……”許女士懷裡抱着貓,疑惑的目光落在時微寒身上。
長得好好看,氣質長相通通能給十分,就是不太愛穿衣服,這麼冷的天竟然還穿的是件薄衫,怪可憐的。
擡起眼皮,目光落在她倆緊挨着的身體,頓時心知肚明:“哦,你是遊春的女朋友吧,那個……卧室在那邊,你們快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電視,不用怕會吵到我。”
……
她母親就還挺開明的,不過似乎有些開明的過了頭。
“我不是她女朋友。”這個解釋好像有點不太對。
許女士目光又從電視上挪回來,皺了下眉,不相信她的話:“如果你不是她女朋友,那她為啥攀你攀的這麼緊?”都已經跨過私人距離了。
喝醉酒的許遊春一臉傻笑,手繞着時微寒肩膀,很想給她一個親親,被拒絕了。
解釋也隻是徒費口舌,時微寒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帶進卧室。
“那我先扶她進去休息。”
看她倆進了卧室,許女士聳聳肩,小聲嘀咕了一句。
“哎,這姑娘長的也是挺好看的,就是好像有點不太懂禮貌,是不是啊,大春寶貝。”
小貓附和着喵喵叫了兩聲,得來許女士愛的親親,抱着它又專心看電視。
扯了被子給她蓋好,多餘的枕頭塞她身後,醉酒的人适合側身睡,不然容易被噎着。
被這人糾纏久了,就連她身上也好大一股酒臭味,難聞得很。
指尖捏了張黃符,想了想又把它收回去,沒必要為了她浪費這麼一張符,等明天一早起來她自己清理就完事兒了。
時微寒剛準備離開,一隻手準确無誤的拽住她的手腕,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人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做什麼?”她冷聲問道。
意識模糊的人根本就聽不出語氣的變化,也根本不記得這人是誰,于是把她當成是江枕西。
“西啊,你聽我說,那個負心人咱就忘了不管她,好不好,别一棵樹上吊死。”
“雖然咱喜歡女孩子是有點出人意料,可那叫什麼,心之所向,對不對,放開心點。”
“再說了,她是獨一份的人,那咱也是獨一份,對吧,我們也是被人心心念念的寶寶,沒必要受那委屈。”
“……”
她的話還在繼續,時微寒嘴唇抿着,指尖蜷縮着,劃破了一滴血。
“睡吧。”不要再說了。
終究還是安靜下來,時微寒垂眸望着睡熟的人,輕輕掰開她手放回被子裡,轉身出了房間。
聽見動靜兒的許連湘許女士回頭注視出來的人,有些意外,手有一搭沒一搭揉着小貓腦袋。
“都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嗎?”
其實這句話應該她來說。
“我和你女兒沒關系,我不是她女朋友,隻是幫江枕西的忙來送她回家,僅此而已。”
時微寒走了,留下有些淩亂的許女士呆坐在沙發上,眨巴眨巴眼,低頭和小貓對視。
“那我剛剛是不是應該照顧一下我女兒,讓她不那麼丢臉?”
小貓:喵?
哎呀,這下她女兒的臉真是丢大發了,還撿的回來嗎?
屋外天上隻有半邊月亮,烏雲不在,蛙泥村也不總是燈火通明的樣子,至少現在四周是灰暗一片。
時微寒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複雜過,一瞬間腦子有很多想法,可慢慢她發現,能一直走下去的寥寥無幾。
這個世界充滿着各式各樣的生活形狀,有些人在按部就班,又有些人會突發奇想試圖過的不一樣,變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她是一個擁有類似永生的怪物,而怪物終究是逃不過會被人排斥圍剿的命運。
人們害怕未知,沒有誰願意和充滿不确定乃至危險的家夥一起生活。
她的出現就像是一塊巨石下壓着的小石塊,如果原封不動,那麼一切都會按照原有軌迹的繼續行進,可一旦遠離位置,巨石就會滾動,轟隆往前碾碎一切。
可要怎麼辦呢,是該繼續還是該放棄。
夜裡很冷,對于不懼冷也不懼熱的時微寒來說,外界究竟是個什麼溫度其實都一樣,恒定的東西永遠不會變。
四周黑漆漆的,她沒想到會碰上出來遛彎兒的烏雲,對方黑閃閃的眼睛在這樣環境下有些吓人。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時微寒問她。
烏雲擡頭看她,歪了下腦袋:“還有一會兒,您不是在家嗎,怎麼又來這邊了?”
“有些心事,你可以陪我再走走嗎?”
“好。”
她有些不一樣了,周遭圍滿了名叫落寞的情緒。
烏雲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嗅到的那股情緒味道讓她也有些難過。
這或許算不上一件好事,可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