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又收到了小道消息,說萬與舟回岩泉了,至于原因她也問到了。
人死緣滅,不甘平寂的心又渴望新途,一切都走的合情合理,最不合理的,還是那個人。
如果放不下,最開始就不該放下,等現在兩人沒了關系,又想再走回頭路。
路倒是一直都在,可人總歸會往前走,生活還在繼續,又為什麼要駐足不前呢。
“知道。”
“那……”
許遊春的擔心不再占據主導地位,可剛落到一半就又升了上去。
“我已經見過她了。”
啊,可惡,還是來遲了嗎!
“是她來找你的?”許遊春直起身,問的很認真。
“嗯。”
“那她……說了什麼嗎?”
“你希望她說什麼?”
江枕西的詢問讓許遊春愣了下,目光聚焦在她臉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一些糊塗話。
“其實她能找到你,錯在我。”
手上動作停下,江枕西擡頭看她,聽這人繼續慢慢說。
“你離開學校後,後面不是搬家了嗎,那個時候萬與舟來找我問過你的地址,我沒給。”
“三個月前,她又來問我,可能看出我不待見她,繼續了兩次後就沒再來了。”
“我真以為她放棄了,結果我喝醉了,然後嘴上一個沒把門兒,把你工作地址給吐出來了,讓她給知道了。”
“對不起啊,枕西,我錯了。”
“為什麼要道歉?”給紙張抹上漿糊封好,江枕西把它那一邊去曬着,等手上空了她回頭看許遊春,“你覺得你做錯了,可我覺得你沒錯。”
“人在醉酒情況下,大腦可能很清楚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就算是這樣它也阻止不了嘴巴想說話。”
“況且,你喝醉了除了愛吐槽,話多了些,但我真沒見過你吐露出什麼秘密。”
畢竟這人喝醉了,十次有八次都是她給送回家的。
“而且我們是朋友,我相信你不會做什麼壞事。”
“哇。”許遊春聽了這話,抱着江枕西的胳膊感動的想大聲哭,“你對我真好。”
“你也對我很好啊,我生病幾乎都是你在照顧我,難道忘記了?”
以前她讀書的時候,雖然有江又溱照顧她,可畢竟人家要忙工作,她媽呢也天南地北的走,如果不是許遊春,自己這些年可能過的夠嗆。
江枕西用手背挨了挨她腦袋,“現在你最該做的就是戒酒,别忘了,你還是個醫生,要是在繼續這麼喝下去,手抖就麻煩了。”
“嗯,不喝了,就算打死我也不喝了,再喝我就是隻王八。”
聽着她的賭咒發誓,江枕西勾起嘴角的笑,攤開手:“那路費許小姐報銷一下吧。”
“啊?”許遊春目瞪口呆,“什麼路費?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遞給她一張金黃色的紙,江枕西拉過凳子坐下:“昨天送你回家,路費是她出的,你不打算給嗎?”
“給,怎麼不給。”按着她手上的步驟一點一點疊起來,“不過你們到底什麼關系?怎麼是你來幫她要錢?”
許遊春就是典型的一心隻能一用,絲毫沒意識話頭話尾的矛盾之處。
“她倒是想找你要啊,可她又不認識你,所以隻能通過我這個中間環節喏,笨蛋。”
“哼,我才不笨,當當當,怎麼樣,疊的好看吧。”
“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反正她都來了,這個免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等到譚生她們回來,許遊春手被快被磨出繭子了,怎麼沒人告訴她這紙這麼厚呢,真是一雙手或壓或掐都用遍了。
“走吧,請你吃飯,忙都不是白幫的。”
“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吃完飯她們倆就散了,許遊春開車來的,江枕西等她車開遠了,才準備走回家。
今晚的月亮很美,星星點點的光從樹葉縫隙裡落在地上,影影綽綽,就像一幅畫一樣。
她又碰見了時微寒,不,應該說是對方在等她,畢竟得還錢嘛。
“喏,你要的三十八塊六。”
江枕西手裡抓了一把零錢,在這個到處都是電子支付的社會,随身帶這麼一些零錢的人可不多見。
“謝謝。”
這是今天上午江枕西臨走之前,被時微寒叫住,讓她幫忙去找許遊春還錢。
順利把錢給她,江枕西沒再說什麼,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時微寒跟在她身後,手裡牽着大狗狗,隔了大概三四米的距離,踩着江枕西的節奏,走的很慢。
就那麼跟着,直到那抹身影進了單元樓,還在樓下站着,等到上面的燈亮了,她才離開。
什麼嘛,做什麼跟個癡漢一樣,要是有什麼事說就好了。
真的是。
就一定得非要她先開口嗎?那就等着黃花菜涼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