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西靠在牆壁聽兩人說話,有些無聊的伸手撥弄小家夥,它不再靠着,轉而仰躺在她肩頭。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拇指和食指掐着它胳肢窩,把人拎到眼前,四肢垂着,就連腦袋都聳拉了下來,趕緊把它放掌心,讓它能躺的稍微舒服些。
“你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嗯,很累,休息一下下。”
嗚,這說話的語氣好可愛,要冒星星眼了。
時微寒神色怏怏的看她一眼,随後翻了個身蜷縮着側卧在她手心,不是很想搭理她。
把人塞回兜裡,或許這樣可以休息的更舒服一些。
何逢生還在和沈樂卿說話,就好像怎麼也說不完一樣,一點都也不嫌累。
這樣也挺好,能多說一點是一點,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何逢生沒有問那個江枕西覺得她肯定會問的問題,而隻是說了一些很平常的話,沒什麼區别。
她們說完最後道别的話,沈樂卿就又像霧一樣消散,化成了一枚不起眼的硬币。
何逢生彎腰把它撿起來遞給江枕西,情緒比之前見到的要積極了些,泛着戾氣的一雙眼帶上了笑。
硬币順利落在江枕西手裡,她問:“謝謝你帶來了這麼一個好消息,我還不知道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江枕西,江水的江,枕頭的枕,落日的西。”
嘴邊彎起一抹笑,何逢生理了下剛才因為擁抱而弄得有些亂的衣裳,說了句:“很好聽的名字。”
江枕西也跟着露出笑,她說:“你的名字也很好聽,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的逢生,對嗎?”
“嗯,就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的逢生。”
難得和人有想聊天的沖動,何逢生帶着她離開陰暗的小巷子,陽光落下來曬得身體暖洋洋的,很舒服。
人還是要經常曬太陽,充分接觸陽光會給身體帶來好處,心情愉悅。
和何逢生并肩走着,江枕西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着。
“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江枕西問。有些時候說話就是這樣一門藝術,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也要裝不知道,不然怎麼能輕松開始呢。
從剛才的話裡她聽出來了,這人并不忌諱談及那個已經離世的人,這給了她一個還算不錯的開場白。
"掰掰手指頭,大概有六年了。"何逢生記憶深處的一些東西開始慢慢浮現,好的不好的交織在一起,有苦也有甜。
“真好,能在一起這麼久。”江枕西發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
“聽起來,江小姐似乎是有些感傷,是碰上什麼關于感情的問題呢?”
這人對情緒的變化還真是敏感,明明也才隻說了一句話。
她搖頭,朝身後望了眼,此時她們正向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這樣的氛圍讓人覺得有些荒誕。
明明應該是她來引導這場相遇,現在主變為了客,倒讓她成了需要被人帶領的人。
“我隻是覺得,兩個女生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真的很不容易。”
世俗的偏見不會消失,它隻會縮在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給人以緻命一擊。
停在紅綠燈邊,何逢生有種回味往昔的感覺,時間真得過的很快啊,轉眼就已經是六年了。
“我是28歲那年在醫院遇見的她,後面可能真的是緣分在作怪,又遇見了第二次、第三次,而且還都是在同一個地方。”
“她很美,我可能是見色起意了,所以要了她的聯系方式。後面慢慢的彼此相互陪伴着,就走過了六年。”
這樣的故事其實很普通,可江枕西覺得正是普通才造就了那份不普通。
見色起意也好,一見鐘情也罷,最重要的是她選擇了開口,而不是任由這種緣分消失,等過了才感歎惋惜。
她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才換來接下來的第二步、第三步以及往後的很多步。
正所謂,勇敢的人先享受人生,這不是一句假話。
“我其實想問個問題,但又覺得有些冒昧。”江枕西笑了笑,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緩釋自己内心産生的尴尬情緒。
走過人行道,何逢生雙手插兜,泛着沉重的心早就在見到沈樂卿的時候就消失了。
“問吧,至于回不回答的上來,那就另當别論喏。”
聽出這是一句玩笑的話,江枕西沒在意,說出那個有些冒昧的問題。
“你和沈小姐在一起這麼久,有發生過争吵嗎?”江枕西說完後覺得有些不對味,撓了撓後腦勺,繼續說:“對不起,我隻是有些好奇。”
走在右邊的人笑出了聲,她反問江枕西:“江小姐談過戀愛嗎?”
“談過。”
何逢生踢着腳邊小石子,目光望向遠方:“就算是再怎麼親密的關系,争吵是從來避免不了、會發生的事。”
“它可以算是一段關系的調劑品,也可以是發現存在問題的導火索。”
“按我的理解,如果一段關系走的很平靜,那麼也就意味着付出和接受是單向的,也就是說有一個人不斷的付出,而另一個人不停的接受。”
嘴因驚訝而微微張大,随後意識到自己失态,江枕西抿緊了唇,問她:“為什麼何小姐會有這樣的想法?感覺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