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西望着時微寒眼睛,咽了口唾液。
“正常情況下,人死後确實不會記得很多事,其中就有你說的那兩種 。蘭姜是能記得,是因為一些不能告訴你的原因造成。而他們能找到我這兒來,隻有兩個法子,要麼是跟着我一起回來,要麼就是有其他人帶着。”
她擡眸,目光落在江枕西臉上,惹得人心裡咯噔一下,接下來時微寒說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但絕不會是由像江小姐這般能瞧見他們的人領進來。”
“所以,我是那個意外?是個......異類?”江枕西覺得自己這個比喻很貼切。
她就是名意外闖入這個世界的陌生人,瞧見了許多讓人意外的事還有人,卻又很意外地平靜接受了這一切。
時微寒看着她眼睛裡夾着自嘲,罕見的在她面前擰了眉,語氣不在沉穩,有了絲絲怒氣。
“你不是意外,也不是異類,你是天注定的那個人。”
江枕西愣了下,表情變了又變,從一開始的困頓,到難以置信,再到最後的一臉苦笑,隻道一句:“時老闆說笑了。”
心疼蔓延上來。
好像一直就是這樣,這個世界笑說着接受一切怪異荒誕的事情,可真當存在有那麼一個不一樣時,卻想要抹殺掉。
因為它清楚的意識到,不一樣就等于失控,而一旦脫離控制,那麼就會對它造成危險,變得難對付。
而這樣的道理,曆來如此。
于是它教導人們,要時刻記得這條‘祖訓’,防止走到不可挽回的深淵,他們确實很好的履行這條真言,一切都還可以挽回,可避免不了的是,他們成為了深淵,在凝望着别人踏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當利益受到損害,很自然的就能抱成一團,變得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簡單、容易。
時微寒垂眸想着,可緊接着江枕西的話讓她有些沒意料到。
“意外、異類這樣的詞語我從不在意,因為我本來就是那個不一樣的人,沒必要因此而苦惱。”
“我就是我,不管别人是贊同我的一樣還是否定我的不一樣,那個人最終都還是我,隻不過區别在于我和他們有那麼一點不同。”
所以她接受了能看見别人看不見這些荒謬東西的不一樣。
于是,她成了不一樣。
可不一樣又怎樣。
"不過仔細想想,我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那不就意味着可以成為溝通陰間和陽間的使者,這樣超酷的,好嗎?"
時微寒望着她笑了,兀自搖搖頭,心裡念着,她可是江枕西啊。
"不過時老闆這樣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見,說我是天注定的那個人,這樣的比喻怪讓人難為情。"還怪讓人自豪的。
“對我......們來說,像江小姐這樣能瞧見陰魂的人,确實是天注定,可以說是老天賞飯吃,有大作用。”
江枕西挑眉:“什麼大作用?”好奇,十分有萬分的好奇。
時微寒回答:“江小姐剛才也說了,成為溝通陰間和陽間的使者,這樣超酷的,不是嗎?”
“是挺酷的,可感覺好累哦。”江枕西撇撇嘴,嘟囔了一兩句。
坐對面的人挺腰,将合着的書簿打開,推到她面前:“言歸正傳……”
"大人!"
烏雲不知從哪兒出來,直挺挺站在江枕西身後,突然一出聲吓得人一哆嗦。
回頭看去,小家夥一臉凝重表情望着時微寒,迷茫的目光來回看,搞不清楚狀況。
氣氛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劍拔弩張了呢?
"你想說什麼?"
江枕西皺眉,她明明看到時微寒嘴張開了,為什麼聽不見聲音?難道耳朵突然失聰了?
擡手揉了揉,她能清楚的聽到手指和耳廓摩擦發出的聲響,那就不是耳聾,是有特殊情況。
烏雲搖頭:“大人,不可以。”
"可以。"時微寒說。
哪怕是這樣,烏雲也是固執的搖頭:“不可以,上面要是知道您把命簿拿給江小姐看,不隻是您,就連江小姐都可能會受到懲罰。”
時微寒擡頭看她,眯着眼睛說:“他們不會知道。”
“他們會知道的。”烏雲很倔強。
眸子裡凝了些寒星,落在桌上的手指微擡,江枕西注意到了這個動作,然後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一樣。
她扭頭,餘光啥也沒掃見,不是,她那麼大一個人呢?靠!飛出去了啊。
江枕西趕緊起身去把人扶起來,略帶責備的看了時微寒一眼,那人倒好,接收到這樣的眼神還理直氣壯的望回來,一副沒錯的樣子。
“沒事吧?”
看她一臉蒼白,還用手捂着胸口,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什麼傷,但想來肯定受了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