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去下午五點,江又溱抓起手機,看了眼屏幕,又重新擱在桌上,轉而用手去揉捏脖子,緩解低頭帶來的酸痛。
有人在外面叩了兩聲門,擡眼望去,咽下幹啞的嗓子:“請進。”
她多久沒喝水了?感覺嗓子都快要冒煙呐。
推門而來的的人是章應晚,江又溱的助理。
“江總,這是蔡組長她們小組按要求改好的方案,您過目。”
擰緊杯蓋,嗽了下嗓子,擡手接住她遞來的文件,翻開,慢慢看着。
“嗯,還不錯,”窩在椅子裡,擡手捏着眉心,把文件擱桌上,“這幾個周一直在忙,今天就先早點下班吧。”
章應晚點頭:“好的江總。對了,祝小姐來了,現在在休息室,需要我幫您把人帶過來嗎?”
江又溱睜眼,目光掃了過去,眉頭一皺:“她來多久了?”
“差不多有二十分鐘。”
腳用力把椅子拉回來,她撐着下巴,揮揮手:“不用,我待會兒自己去找她,你快下班吧。”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看她把門關上,低頭看了眼做好的文件,多按幾次保存鍵,拷進優盤後,給電腦關機。
“啊,美好的一天,從下班開始。”
撐着桌子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有些僵硬的脊背,扭的咔咔響。
啧,這腰跟玻璃脆骨似的,生怕一個用力就給折了。
推門,擡頭一看,好家夥,真是一秒都不願意多留,說下班就下班,這群家夥。
好笑着搖頭,擡手不忘關燈,把門給拉上,腳步一轉去了休息室,在門上敲了兩下,擰開把手。
“啊啰哈,我親愛的祝醫生,你在幹什麼?”
江又溱擡頭,腦袋湊進在門縫,小心翼翼偷偷朝裡打量,休息室就她一人,坐在沙發上,捧着個手機不曉得在看啥。
祝秣望了過來,彎着嘴角起身,拎起放一邊的包:“看同事發的資料,又提前下班了?”
江又溱聳聳肩,把房門關好:“怎麼了?我做老闆的,難道不能有些特權啊,就提前半個小時而已,不至于成了罪人吧,再說了,就當給她們多放點假呗,難道不好嗎?”
“好啊,很不錯,如果我要是也有這麼好的老闆,那該多好啊。”祝秣笑了,瞥了她一眼。
江又溱扭頭,接上她的笑,包随着甩動的手一起飛舞:“這麼好的老闆你也有啊,怎麼能這麼貪心呢,還想擁有第二個?”
祝秣擡手,背靠着,推開緊閉的玻璃門:“哦,她是我的嗎?”
聽着這樣粘膩的話,忍不住抖了下肩膀:“是啊,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我難道還能說假話不成?”
看着公司裡所有燈都滅了,江又溱才踩着步子往外走,等祝秣把門關上。
造孽啊,這個門居然還得老闆親自來關,真是沒天理了。
鞋跟落在地闆上發出哒哒聲,祝秣往前走了兩三步才扭頭看她,開口:“我覺着這話沒說對。”
江又溱瞪眼,兇呼呼的盯着她看,反問了一句:“我哪裡說錯了?竟讓你覺着不是對的?”
按下電梯,手順勢挪去放她頭上,輕輕揉了兩下,眼底的溫柔像波紋一樣緩緩蕩開。
“沒說對不代表就一定是說錯了,因為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沒說完整。”
“什麼意思?我哪兒沒說完整?”
江又溱追上去,跟她一起進了電梯,拉着她袖子趕緊問下去,迫切想知道答案。
聽着電梯順着滑軌慢慢移動,祝秣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她是我的,一直都是,可同樣,我也是她的,也會一直是。”
電梯門順利合上,紅色的倒三角不在跳動,虛拟數字慢慢往下,直到降為一。
提前下班的不止她倆,還有山青福壽園的辛苦勞工們。
張闵在旁邊看着,伸手,随時準備接住掉落的東西:“老黃,小心些,别把腰給扭傷了。”
“嗨,沒事,不用擔心,我這體格搬點東西還不至于弄得哪兒哪兒都是傷。”
黃春彎腰把她們裝好的箱子給搬上車,别看就小小的一箱,一上手才發現還挺重。
一旁岑森提着袋子走過,幽幽接了一句:“我懷疑春哥你在内涵我。”
“沒有的事,怎麼會呢,我這麼耿直,有話都是直接說,拐彎抹角什麼的,那就不是我這性子會做的事。”
把箱子往裡推推,空出外面的位置,繼續搬剩下的一箱。
“沒看出來啊,春哥嘴皮子還挺利索,對了,你待會兒要準備怎麼去?”
岑森幫着搭把手,和張闵一起把地上一個罐子搬上車,酒紅色的液體随着動作蕩來蕩去,隐隐能聞見很濃的白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