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點頭,聽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她們那天晚上調監控,把目标人物給鎖定下來,還真就在她分析的那幾類人裡。
當時她的意思是報警,然後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畢竟他們能做到合法合規,不過被孔倚秋和萬與舟給攔住,她們的意思是先不報警。
“為什麼不報警?眼下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江枕西蹙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
“對啊,為什麼不呢?”
同樣不明所以的還有許遊春,她靠着桌子看她們,等着有人給出答案。
孔倚秋往前傾着身子,手搭在桌上,拳頭捏在一起:“雖然碰上這事我們确實是應該報警,可如果到時候事情鬧大了,店裡生意該怎麼辦?難道要閉店謝客嗎?”
江枕西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陰沉着臉,眉頭又皺起來,有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如果這事我們不解決,那就可不單單隻是影響生意那麼簡單呢,孔老闆你難道不明白嗎!”
她的語氣落得有些重,惹來萬與舟注目的一暼。
索□□情的發生還沒有超過她們接受的阈值,可倘若碰上的時候就超過了呢?還會是現在這樣嗎?溢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收回來?
“而且趁現在态勢還不算嚴重,能盡快解決就盡快解決,這不也是在盡量減小損失嗎?”
她在挖字眼,用詞句上的漏洞來引誘獵物上鈎。
“小西,減小損失不等于沒損失。”一直沉默着的萬與舟開口說話。
這話讓江枕西冷着的臉更冷了,許遊春一臉擔憂的看着她,擡手抓着她胳膊,嘴張開又合上,欲言又止。
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好幾圈,她像是陷入了什麼誤區,被情緒左右拉扯,成了最讨厭的人。
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沒能抓住重點,咽了下嗓子,松開緊着的喉嚨,讓空氣進的更輕松。
“兩位說先不用報警,那這個先,你們是怎麼想的?”江枕西看她們,拍了拍許遊春手,反過來安慰她。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不想被情緒奴役,可不知不覺中就違背這信條,而反應過來的大吃一驚和不可置信卻讓人更加難受。
孔倚秋又瞧了眼屏幕上暫停的畫面,有人鬼鬼祟祟探了個腦袋,似乎是在瞧什麼,那人很小心,一副謹慎樣子。
“我作為這家酒吧的老闆,不報警一方面确實是怕這麼做會影響店裡生意,而另一方面……”她擡頭,目光落在許遊春身上,一晃眼又離開。
江枕西清楚感受到了她的猶豫,餘光也跟着瞥了眼身邊人,暗自挑了下眉。
“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的解決方法,讓我們可以不用和警方合作,這就是那個先字。”
萬與舟接上孔倚秋的話,手輕放在桌上,拳鋒和木闆擠壓着,有股悶悶的痛。
“他們能做的惡人,那我們自然也能做。”
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道、兩道、三道,齊刷刷的跟軍訓一樣。
“你這個想法有點惡劣啊。”江枕西咬了下舌頭,手揣進兜裡,“就不怕髒了手?”
“髒了手洗幹淨點就行了。”
她撇撇嘴沒說話,轉頭朝孔倚秋看過去:“孔老闆也覺得該這麼做?”
“可以試一試,或許能給個教訓。”
江枕西攤手,聳了聳肩:“如果教訓有用的話,那怎麼還會有這麼多再犯的事兒?”
太過理想化,有時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那就隻有賭一把。”孔倚秋低頭,視線落在字母已經給磨損掉的鍵帽上。
“賭?賭什麼?”許遊春猛地一擡眼,遊離的思緒慢慢回來,半眯起眼睛。
孔倚秋看她,滑鼠标的手頓住:“賭那人還有點良心,賭那人還知道是非對錯、還沒有被荼毒、還有害怕的東西,賭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江枕西問。
這樣一句話雖然沒有明确告訴她們自己的意見,可也給足了暗示,暗示她持贊成票。
拒絕從來不隻是口頭說說,有時候行動上的表現也能被人給理解。
孔倚秋擡頭看她,又扭頭朝萬與舟望了眼,思忖着要如何開口。
想了半天,擇了些重要的點講:“我剛剛和萬小姐已經商量好,打算先等等,然後再來個請君入甕。”
“剛剛?”許遊春皺眉。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哪兒來的剛剛?她倆怎麼不知道。
“哦,你們倆上廁所去了。”孔倚秋抿唇笑了笑,淡淡看她一眼,又收回來。
額,尴尬,她剛剛有些人有三急,拉着江枕西就跑了。
“請君入甕?那要怎麼個請法?”江枕西适時邁步進來,說出自己的疑惑。
孔老闆視線往上和萬與舟對視一眼,話自然而然轉去了她嘴下。
手指着那黑色小物件,她說:“這款類型的攝像頭不能聯網,如果那個人還想要拿回去,小西覺得會用什麼樣的方法?”
江枕西舌尖抵了下牙齒,伸出手去扣住桌角,指尖摩挲着:“有兩個法子,要麼請人幫忙,要麼自己回來拿。”
萬與舟點點頭,算是認可她的說法。
“請人幫忙?這不可能吧!再說了,山肆隻有女客人,又有誰會想去幫忙,這不純純缺心眼兒嗎?”許遊春開始上線,抓着她的話給出分析。
“不是沒這種可能。”
萬與舟的話就像變大後的如意金箍棒,壓在衆人身上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沒人會願意去懷疑一個女孩子會去做這些事,因為比起其他人,她們更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當然,這隻是最壞的結果,我們大家都不期望看到這樣的事發生,而且我猜測,這樣的可能性雖然存在,但概率很小。”
“概率雖然很小,但不等于零,不是嗎?萬小姐。”江枕西反問回去。
視線相對,目光撞在一起,一旁的許遊春眼神動了下,唇角抿着,伸出揣兜裡的手落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