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西在甯昭玩了一天後決定提前回家。
雖然時微寒有時候喜歡當個啞巴,可情況就擺在自己面前,不可能看不到,畢竟平常和異常的區别她心裡還是有點琢磨。
“你為什麼這麼急着回去?”時微寒坐沙發上,看江枕西忙忙碌碌不曉得究竟是要幹些什麼。
收拾好最後一件衣裳裝包,刺啦一聲拉上拉鍊,拍拍手:“因為有人來接啊,反正這裡也沒我想得那麼好玩,索性就先回去了呗。”
“那你今晚的房費不就浪費了嗎?”時微寒看她。
現在已經是七點了,就算現在退房,也不見得能退回一晚上的房費,那不就完全是給浪費了嘛。
江枕西笑了笑,摸摸她小腦袋:“我剛剛去退房,老闆說今晚不住的話得收兩成的誤時費,我們還能拿回來很多,也不是全部浪費了,不是嗎?”
“也行。”用她那有些奶奶的聲音說這樣的話,有種小孩兒裝大人的感覺。
戳戳她腦門兒,軟乎乎的一坨棉花。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會是誰來接我嗎?”江枕西問。
時微寒搖頭,晃悠悠起身,讓她把自己抓手裡:“不好奇,你剛剛接電話我都聽見了,是祝小姐。”
把她放小八後背上,趴在沙發上咬爪子的小貓懶懶看她一眼,又繼續舔爪子。
“時微寒。”
突然被叫全名,就算是時微寒也心裡咯噔一下,扭頭看去,有些不安。
“怎麼了?突然叫我。”手上用力抱住貓脖子。
江枕西坐在茶幾上,往嘴裡塞顆糖:“你還沒告訴我簡婳後面怎麼樣了?”
時微寒松開手,直起身,貓毛太順了,她滑着躺進小八窩着的小圈,懶洋洋的。
“很好。”
她隻說了兩個字。
挑了下眉,擡頭,眼神落在她身上:“那甯洲呢?還活着嗎?”
心裡有些邪惡想法在肆意滋生,垂眸望她拇指在不停搓着指腹,挪了挪屁股。
“你希望他是死是活?”時微寒問。
冷哼一聲,手撐住膝蓋,指尖動了動:“你這話說的,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睨她一眼,繼續:“他難道還能根據我的想法活啊死啊,開什麼玩笑,你還不如直接和我說,這多省事。”
江枕西忍不住擠兌她,話裡話外數落她老是喜歡賣關子,一點都不直接。
時微寒歎了一聲,無趣的瞥了旁邊一眼:“活着,隻是活的不太好。”
“怎麼說?” 糖果打了她一下,割着舌頭,痛痛的。
“瘋了。”時微寒說的淡然,就像是在一件很不經意的小事,聲帶振動,話就那麼說出來。
眉頭擰做一團,扭頭看她一眼,仔細思考:“那他們會懷疑到你身上來嗎?”
“他們是誰?”時微寒問她,好像真不明白這話裡指的是誰。
“就警察啊,醫生什麼的,”江枕西搓搓手,“你想啊,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就瘋了呢,這不得值得好好調查一下?”
時微寒笑一下,眼神動了動:“和他們有什麼關系,這世界上突然發瘋的人又不是沒有,多的是經受不住打擊變得瘋癫的人,這些事如果也值得仔細調查,那他們一整天都不見得能有休息的時間。”
“他們有更值得做的事,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兒,還不如多做些其他。再說了,人還活着不是嗎?”
沒人會相信他是因為見到了一個死去的人才被吓瘋變成現在這樣,當他說出這些話時,别人隻會以為這個人瘋了,是個瘋子,在說一些胡話。
有些人說話,哪怕說的在具真理,也不會有誰會相信。
“啧,”江枕西搖搖頭,拍了下膝蓋,起身,把她揣兜裡,“有時候也想做個不一樣的人。”
不論好壞,隻想跟着心裡說的去做,從心出發。
拍拍手,兩下脆響吸引來它的注意:“走啦,小八,我們回家了。”
扣上牽引繩,看它跳去地上,慢慢往門口去。
沈小八做過社會化訓練,哪怕牽着它上街,也不會出現應激反應,性子虎得很。
今年除夕來的早,才一月份,就馬上要放假了。
停在路邊正回消息的祝秣視線裡突然闖進一隻貓,踩在引擎蓋上,舌頭舔着擋風玻璃,吓了她一下。
“晚上好,秣姐。”
把貓抱懷裡的江枕西笑了笑,拉開副駕的門,小八先蹿進去,在雜物箱下面的黑暗裡露出一雙眼睛。
“養貓了?”祝秣看它一眼,翹了下眉毛,低頭繼續手上動作回消息。
扣上安全帶,聽見咔哒一聲,拍拍腿,小貓跳上膝蓋,坐的很端正,隻剩尾巴動來動去。
“嗯,準備養。”
扭頭看她,手機握在掌心裡鎖了屏,又望了眼小家夥,蹙着眉:“你還記得自己貓毛過敏嗎?”
江枕西尴尬的扯着嘴角,繼續摸小貓腦袋:“我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可忍不住嘛,小貓這麼可愛,怎麼能忍住不親親呢,是吧?小八!”
看她又抱着小貓屏氣蹭蹭腦袋,一副愛的不得了的感覺。
笑着搖頭,扯下安全帶扣好,擰動鑰匙聽着發動機聲響,挂檔離開。
“那記得小心點,别到時候噴嚏打個不停。”祝秣叮囑。
她點頭,看小貓抖了下耳朵,圈着身子趴她腿上,開始休息。
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背,江枕西看着車前窗外閃爍的尾燈,思緒沉了下去。
小貓感受到她冰冷指尖慢慢挪到肚子下,摸到了溫熱的軟肉,刺激着甩了甩尾巴,哀怨着看她一眼。
如果眼神能說話,她早被罵慘了。
這一點都不知道分寸的人類,居然敢把手往肚子下摸,還真是不怕她生病,然後生個兩千塊錢的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