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啊,她特别喜歡看小說,看到精彩的地方還會和我分析,哪裡做得好哪裡又做的不好,聽多了也就會記住一些東西,這叫學有所獲。”
小貓還挺拽,都學會用成語來解釋話裡含有的深層意思。
“那你說的話我可就記住了,一定得給我倆助攻哦。”
“放心,這事包在貓身上,必須辦得妥妥的。”
它笃定的語氣讓時微寒無奈笑了笑,關系裡如果雙方都不努力,别人在怎麼助攻也是于事無補。
去找譚生送材料的江枕西一出來,就看見抱着貓正朝園裡走的時微寒,驚訝了一下,邁下台階往她那兒去。
“你怎麼來了?”她問。
小八喵喵叫着,從時微寒懷裡掙脫,一把撲在江枕西身上。
趕忙摟住免得一下摔地上,聽它聲音透露着委屈,望了時微寒一眼。
“……”就挺無語的。
彈了一下小貓腦袋,時微寒解釋道:“她吵着鬧着要見你,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帶她來找你。”
“是嗎?小八這麼粘我的嗎?”江枕西和她親昵的蹭了蹭,軟乎乎的身子抱着很舒服。
喵!“當然。”
江枕西扭頭看時微寒,瞧她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些,還是問了句:“喝藥了嗎?”
“喝了。”時微寒點頭。
冰箱裡冷藏的藥汁還有很多,偶爾想着錯過一兩次也沒什麼,運氣不好被人發現了呢,隻能硬着頭皮喝下去。
中藥這東西,隻有喝過的人才知道它有多難喝。
“傷口還疼嗎?”又繼續問,像例行檢查一樣。
“不算很痛。”她又搖頭又點頭,模模糊糊的疼痛感知。
聽到她說不是很痛,江枕西又想起之前見到的傷口,那隻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時微寒說,因為咒術打在皮肉上,載體發生了轉換,如果不把那些壞掉的東西給剜掉,咒術的作用會一直存在,所以傷口才會深可見骨。
她還說,大多數咒術都得依托着符咒才能發揮作用,要麼可以撕掉,要麼打在身上造成瞬間傷害就沒了,像這樣帶來持久傷害的隻占極少部分,而且這些東西也不叫咒術,叫禁術,會它的人不多,隻不過之前剛好碰到過一個。
“你确定不需要再去找個藥師看看?”江枕西翹眉毛。
她總覺得像這樣那一大堆藥放在家裡吃不太對勁,都說藥都有個療程,需要不斷換配方,像她這樣一直吃一直吃,能吃好嗎?
“我們的藥可能和你們不太一樣。”時微寒望她一眼。
“嗯,曉得了。”江枕西走在前面。
時微寒在她身後,看她抱着小八頭也不回繼續往前的樣子,心裡有些怅然情緒滋生,舔了下嘴唇。
兩人身後譚生的辦公室,幾個腦袋疊在窗戶下,從推開的縫隙裡不住往外瞧。
“她倆這是吵架了?”張闵沒看明白,一巴掌拍下面那人肩膀上。
疊在最下邊的黃春蹲着,手攀在窗棂,聳聳肩:“我咋知道?不就一個走前面一個走後面嗎?這也能是吵架呢?”
“春哥,我跟你講啊,女孩子感情的變化是很細膩的,是需要用心去感受,而往往産生這種變化的原因呢,在于不安。”限時返場的遊山水趴在張闵肩上,望着慢慢走遠的倆人。
“不安會帶來恐懼,恐懼呢又會讓人不自主忽視起了關系裡雙方的感受,久而久之就會産生各種各樣的問題。”
黃春撓撓頭,一臉的不解:“你的意思是說,小江在和時小姐的相處過程中感受到了不安?”
遊山水也有些琢磨不定,搖了下頭:“相處過程中有沒有感受到不安我不知道,但剛才時小姐說的那句話我能品出一些味道。”
“啥意思?”黃春看她。
張闵看她,就連旁邊站着一直沒說話的岑森也看她。
三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怪不好意思的扯扯臉皮,笑了笑。
遊山水皺眉,仔細回憶:“我沒記錯的話,剛才小西姐問時小姐說讓她去看藥師去拿點新藥,然後時小姐回的是我們的藥和你們不一樣。”
“啊,這藥咋啦?”黃春迷糊着腦袋。
張闵沒說話,隻是又看了眼兩人從視線裡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澀難懂。
“重點不在藥,而在不一樣。”遊山水一語中的地指出問題所在,“不一樣會讓人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自卑在關系裡是最傷害人的存在。它讓人無底線的低估自己,同時也無限放大别人的好,讓人覺得自己和對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無論怎麼做都融合不了。”
有些時候關系明明都已經很暧昧,隻差捅破一層窗戶紙,可難就難在邁出那一步,明明看着腳下是一塊結石的台階,其實早已成了殘碎的玻璃,給一點重量就會崩塌。
“啧,那按你這麼一說,她倆要是想在一起豈不是很難?”黃春苦哈哈一張臉。
遊山水撇嘴:“沒辦法啊,我們也隻能期待她們倆能發現問題,然後找出解決方法。”
自卑其實并不妨礙一個人去喜歡另一個人,而問題的關鍵在于怎麼走出這個怪誕的圈子,如果兩個彼此互相喜歡的人,就算是跨越千山萬水也會想要在一起,也會想要共度餘生。
愛情是需要兩個人同時奔赴而不是一人自唱自演的獨角戲,倘若真是這樣,那隻是在做慈善,而不是在體會和感受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