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寒姑且相信她的話,手肘落在玻璃櫃台上,用了點力撐着身子,懶懶看她:“那你把店鋪轉手給誰了?”
“連姮啊。”
“......”得,多餘問這一句,無奈着閉了下眼,時微寒覺着有些好笑:“那你這轉手和沒轉手有什麼區别?”
“有啊,店鋪所有人不一樣了啊!以前是我,現在是她。”
“哦,是嗎?”還真是一家人分開說兩家話啊。
江枕西聽她倆對話,眨了眨眼,趴櫃台上看魚今還在那兒叮鈴咣啷一頓翻找,好奇着伸長腦袋,不過灰暗暗一片,隻能瞧見腦袋左搖右擺。
“魚老闆在找什麼?要幫忙嗎?”
啧了一聲,魚今撐着腿站起來,撓着後腦勺,仔細回想:“找鑰匙啊,唉,我鑰匙呢?不是還有一把備用的嗎?怎麼也跟着不見了?”
“鑰匙?是你剛開門那鑰匙嗎?不在你身上嗎?”江枕西疑惑。
魚今搖頭,往一旁指了指:“不是,是另一把,開那個門的。”
江枕西扭頭看去,有沒有門她不知道,但看到了鎖孔,想來應該确實是有一扇門。
于是她朝時微寒看去,正想說我們要不也幫忙找找,沒曾想對方低頭看來,眼睛裡藏了幾分欲言又止的笑。
有些意外她眼裡的情緒,悄悄拍了下她手,趁魚今又轉身去另一邊找,湊近了問:“你是不是知道鑰匙去哪兒呢?”
“嗯哼,我知道啊。在這兒。”
靠在櫃台上的手,皓腕一翻,松開握緊的拳頭,一枚黃銅做的鑰匙安穩躺她手心裡。
眉心動了動,擡頭瞧去:“怎麼在你這兒?”
“我剛撿的。”
“撿的?擱哪兒撿的?”
“就......”
“你們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魚今蹭一下冒出來,突然出現吓了江枕西一跳,時微寒伸手虛攬住她腰身,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話沒說完。
“快幫我找找鑰匙呗,不然我回不了家了!”而且待會兒人要是醒了找不見她,又得回去跪搓衣闆啦。
“不用找了,在我這兒。”時微寒伸手,把鑰匙扔給她。
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魚今翻轉着仔細看,還真是她丢的鑰匙:“嘿,怎麼會在你那兒呢?真是奇了怪了。”
時微寒站直身子,看她繞過櫃台去開門,把懷裡抱着的衣服披江枕西肩膀上:“你和貳三的打鬥太投入了,鑰匙掉了都不知道。”
擰着鑰匙轉到盡頭,聽鎖芯咔哒咔哒響,用力把門給推開:“那你怎麼不一開始就把鑰匙還我呢?”
“忘了。”時微寒說。
江枕西腳下步子踉跄,扶着牆繼續往前,低頭看路,清了下嗓子。
“屁咧,我還不知道你,壞心眼多的很。”魚今晃晃手指,一副對她是看的透透的表情。
門後面是一條走廊,目測進深十來米,很高,并排着最多隻能走兩人,逼仄環境裡豎了堵高牆,給人一種此時正處深宮的感覺,很壓抑。
“你怎麼會買這樣的房子?”時微寒摸着冰冷石牆,皺了下眉。
“這房子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啊?”魚今回頭看她。
挂牆上的鎢絲燈接觸不良閃了下,一瞬黑暗一瞬光明,頗有一種置身恐怖片的感覺。
江枕西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而後起了些小栗子,硬着頭皮跟上。
“好?哪裡好?黑洞洞的,你是見不得光嗎?”時微寒抓着她的話,擠兌回去。
“什麼呀!什麼呀!”魚今撇嘴,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才見不得光呢!這裡本來就這個風格!總不能讓人一開門就闖進家門吧,這多不禮貌啊!”
被她倆夾在中間走的江枕西兀自走着,邊聽邊注意腳下,突然耳邊有陌生人的聲音在悄悄說了什麼,她沒聽清楚。
擡頭,前面魚今還在揮手說什麼,可她聽不見,耳朵裡隻有轟鳴聲,氣體流過的聲音變得沉悶。
怎麼會突然耳鳴了呢?
往前走了一步,鼻子像是被灌滿了新鮮空氣,有一股很涼爽的感覺,然後變得熱乎乎,人中的位置開始癢起來。
手下意識去揩鼻子,結果食指第二指節的位置糊滿了血。
怎麼又突然流鼻血了呢?
“時微寒......”
意識突然間就斷片了,黃色燈光消失,眼裡隻有一片黑暗。
穩穩接住往下倒的人,攬着她肚子把人往懷裡帶,右手伸去腿彎處,把人抱起來。
“快走。”她催促前面停步朝回望的人。
魚今撇了下嘴,聳肩,扭了扭脖子,繼續往前。
“堅持到了這兒才倒下,挺不錯。”